莫潼看着前方的公路，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我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陎漓反問“你感覺不舒服嗎？”

莫潼搖頭說“沒有，但是...”他停頓一瞬，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陎漓看向莫潼，再次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虹光。

莫潼似乎終于想到了該怎樣形容那種古怪的感受“我感覺有的時候我好像不是我了”

陎漓發出一聲疑惑的“嗯？”

莫潼輕輕搖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因為...”他微微蹙眉，說“太快了，那感覺實在是太快了。”

陎漓問“剛剛有沒有那種感覺？”

莫潼愣了一瞬，緩緩的點頭。

陎漓“有沒有看到什麼畫面”

莫潼想了想，腦海中出現了一抹小小的身影，很快那身影又消失了“我好想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孩子...”他突然有些頭暈，眼前出現了重疊的陰影。

陎漓發現莫潼的雙瞳變成了某種人類無法定義的顔色，無數的色彩扭曲着混成一團，成為了某種古怪的，充滿了迷幻氣息的色彩。

莫潼緩緩轉過頭，看向陎漓，張了張嘴，說出了一個名字“小漓”

陎漓将車停在路邊，擡手在莫潼眼前晃了晃，莫潼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他隻是定定地看着前方，似乎沉浸在了某種幻覺中。

辰星突然喊了一聲“陎漓”

陎漓回頭，看到辰星自己從嬰兒車裡坐了起來，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辰星似乎比之前大了一點，不，不對，不止一點，二十分鐘前的辰星還是十個月的嬰兒模樣，而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成長到了兩歲以上的狀态。

陎漓的喉間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辰星張開小手，掌心出現了點點星光，與此同時，他的雙眼中也出現了宛如旋轉的星雲一般的色彩。

“是同源的氣息”他的聲音中依舊帶着獨屬于嬰幼兒的稚嫩，但陎漓卻從那原本應該很平常的稚嫩聲音中聽出了某種宛如深淵生物低喃般的古怪韻律。

陎漓覺得那種韻律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熟悉在哪裡，他注視着辰星的雙眼，倏地，他從那雙瞳孔中看到了一團無法用人類語言形容的似是霧氣又似是某種活物的存在。

“兄弟”辰星突然看向陎漓，那雙美到令人窒息的瞳孔直直的注視着陎漓的雙眼，用一種稚嫩卻不容反駁的語氣重複“兄弟”

陎漓再次發出一聲疑惑的“嗯？”

“我們...”辰星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戛然而止。

陎漓“怎麼？”

辰星眨眨眼，眼中的色彩退去，恢複成了普通人類的瞳色。

陎漓看着辰星，發現他眼中出現了驚喜的表情。

辰星舉起手，開心的咯咯笑“我長大啦！”

陎漓“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辰星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突然長大的快樂中，說話的語氣中都帶着無法掩飾的愉快“不知道呀，但長大總不是壞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将放在座椅上的玩具槍抱起來颠了颠，開心的說“比之前好用耶！”

陎漓問“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辰星搖頭說“沒有诶，我現在感覺好極了”

陎漓點點頭，說“那就再看看莫潼。”

辰星戀戀不舍的将玩具槍發下，伸出小胖手示意陎漓抱抱。

陎漓起身下車，将辰星抱到副駕駛。

辰星觀察了莫潼片刻，又将小胖手按在莫潼額頭上感受了一會，說“沒有孢子，也沒有病毒”

陎漓問“他的眼睛是什麼顔色的？”

辰星說“彩色的呀”

陎漓“這不該是人類的瞳色”

辰星似乎剛注意到這一點，點點頭，說“對哦，人類的瞳色不該是這樣的。”

陎漓問“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辰星問“感覺到什麼？”他看着莫潼的雙眼，陷入沉思。

陎漓沒催促辰星，隻安靜的等待着。

辰星似乎從莫潼的雙瞳中看到了什麼，緩緩的說出兩個字“同源”

陎漓問“同源？”

辰星晃晃腦袋，好像想要将自己從某種情緒中拔出來，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聲音中也帶上了些恍惚“我不知道，熟悉的感覺，是同源的氣息。”

陎漓緩緩地問出一句“你是什麼？”

辰星的目光依舊固定在莫潼的雙眼中，陎漓看到莫潼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團不規則的似霧又似陰影的一小團東西。

而辰星的眼中則映出了一個被霧氣徹底籠罩的人影。

按照以往的經曆來看，莫潼被污染了是肯定的結果，但辰星的情況就有些複雜了，他不确定辰星到底是被污染了，還是他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

然而無論是那種情況，陎漓現在都沒辦法解決，他隻能等，或者是去找将軍，也許在哪裡能找到解決這件事的方法。

他抱着辰星回到後排座，在他将辰星放進嬰兒座椅中時，辰星的雙眼突然恢複靈動，他還有些疑惑，問“剛剛發生了什麼？”

陎漓邊給辰星綁安全帶邊問“你不記得了嗎？”

辰星搖頭“你說人類不該有那種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