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他喃喃着說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不要被支配，莫潼，不要被本能支配...”

“本能？”莫潼有些不解，緩緩地重複着“被支配？被本能支配？”

周圍的黑暗突然褪去，無數灰色的人影圍繞着他，它們高舉着雙手，高聲呼喊着人類聽不懂的話語，人影後面是層層疊疊的巨大的緩慢蠕動的暗影。

莫潼的雙眼逐漸被一層藍色覆蓋，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就能得到安甯...”

莫潼緩緩擡起頭，看向前方的人群。

“殺了他們就能得到安甯...”

“殺...”他擡起手，無形的壓力以他為核心想着四面八方逸散開去。

灰色的人群在接觸到那股力量的一瞬慘嚎着消散在空氣中。

莫潼緩緩的向着前方邁出一步，還未消散的人群發出更加高亢的吟唱聲。

莫潼的雙眼徹底被藍色覆蓋，他緩慢的向着人群走去，每當他的力量接觸到人群時都會有一批人消散，他們就像毫無感情的吟唱機器，不會恐懼，不會後退，隻會依照程序持續吟唱。

灰色的人群在莫潼的行走間逐漸消失，露出了人群之後的那片層層疊疊的巨大影子。

莫潼停在影子面前，擡起頭，看着那片無法用人類語言形容的存在們，緩緩張開嘴，胸腔内發出一陣低沉的吼聲。

影子在吼聲中緩慢的蠕動着，發出常人難以捕捉到奇怪聲波，似乎是在商量着什麼，片刻後，位于莫潼正前方的影子探出了一根灰色的觸須。

莫潼向前走出一步，擡起手，在他的手即将接觸到觸須的那一瞬，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呼喚聲“莫潼...”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觸須迅速攀附在了他的手臂上，他雙眼的深藍在接觸到觸須的那一瞬再次加深，那已經變成了一種幾乎與夜空融為一體的藍黑色，就在這一刻，他的身體開始融化，他的雙手變成了與觸須相同的形态，逐漸的融入觸須之中。

周圍再次傳來高亢的吟唱聲，那群消失在莫潼力量下的灰色人影重新将這片大地充滿，他們高舉着雙手，喉嚨中喊出不成調的吟唱，其間還摻雜了各種嘶吼與慘叫。

莫潼的大腦已是一片混沌，他順着牽引向前走出一步。

“莫潼...”

莫潼不由自主的頓住腳步，“不要再向前了！”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不要再向前了！”那是他自己的聲音，他的意識在提醒他“不要在向前了！”

“莫潼...”

熟悉的呼喚聲摻雜在嘈雜的喊聲中，但莫潼終于準确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聲音。

“莫潼...看着我...不要被本能支配...”

他擡起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但他卻隻看到了層層疊疊的灰色影子，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憤怒，“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攔我？”

緩慢蠕動的巨大影子們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們蠕動的頻率開始逐漸加快，無數灰色的觸須伸向莫潼，他想要後退，可身後卻出現了一股他無法抵抗的力量，那股力量推着他向着觸須的方向前進，他邁開腳步，向着前方跨出一步，就在他的腳即将落地的那一瞬，身後的力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無比熟悉的力量，那股力量纏住他的身體，不容拒絕的拉着他遠離灰色觸須。

“莫潼，看着我...”

莫潼的瞳孔中逐漸映出了一雙眼睛。

“不要被本能支配，你是他們的主人，你可以控制他們，你可以做到的...”

“控制...”莫潼喃喃着說出這個名稱，混沌的大腦逐漸恢複意識，“不要被本能支配，我可以控制它們...”他緩緩合上雙眼，仔細感受着身體中多出來的那股力量。

周圍的影子似乎感知到了即将發生的事，他們發出不甘的嘶吼聲，原本高舉的雙手落下，同時抓向莫潼。

莫潼逐漸感受到力量的流動規律，在第一一雙手即将抓住他的身體時，他倏然睜開雙眼，一股足以碾碎一切的威壓自他周身爆發而出，灰色人群慘嚎着被那股威壓卷攜着沖向遠處那片重重疊疊的龐大巨影。

原本還在緩慢蠕動的重重巨影開始迅速變換位置，逐漸形成了某種類似陣法一樣的形态，無形的力量自陣法中央蕩開，與莫潼的力量形成了短暫的對沖。

莫潼雙眼中的藍色正在逐漸被更深的顔色覆蓋，他向着影子的方向邁出一步，雙方力量再次對沖。

莫潼感受到了來自前方的壓力，但不多，那片影子似乎隻是看着可怕而已。

影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發出尖銳的爆鳴，無形的聲波沖向莫潼，莫潼被沖擊的後退一步，但也僅僅隻是一步而已，他再次向前邁出步伐，威壓向着前方碾壓而去。

影子再次發出爆鳴，它們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方法阻止自己的失敗，隻能一遍又一遍的發出刺耳的尖叫。

但莫潼在第一次的過後就适應了這種常人難以承受不的聲波，沒有再停下腳步。

影子的力量在莫潼向前的步伐中不斷地後退，直至到達某個臨界點時砰的一聲炸開，那重重疊疊的龐大影子伴随着爆炸化為肉眼難以捕捉的力量融入了屬于莫潼的力量之中。

莫潼緩緩合上雙眼，無形的力量緩慢且強勢的流入他的身體，逐漸與他融為一體，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出現了陎漓的身影。

陎漓輕聲呼喚他的名字“莫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