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重新回到原本的軌道上,就像那些奇異的經曆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每個經曆過的人都知道,已經不一樣了。
“老子……一定要揍他……”五條悟整個人還都處在一種喝醉了一樣的暈暈乎乎的狀态,還是強撐着講。
夏油傑回過神,心疼的把他擁在懷裡,“别說話了,趕緊休息。”
“傑……傑……你怎麼有那麼多啊……頭好痛……”
五條悟不停伸手在空氣裡亂抓,試圖去勾他眼裡的“夏油傑”。
夏油傑把他抱起來,找到一片平地坐下,強硬把五條的腦袋按在自己腿上,然後輕輕幫他揉按太陽穴。
“唔……傑……”他小聲呢喃,但含混的隻能找到這兩個完整的音節,聽不出來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夏油傑就像真的在跟他對話一樣,每過幾秒就認真的“嗯”一聲。
一直睜得大大的眼睛終于露出困倦的神色,眼皮開始控制不住的開合,呼吸也變得悠長而均勻。
五條悟就這樣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到另一個人手上,自顧自睡着了。
幽之宮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呼吸聲和揉按時衣料摩挲的聲音,匆匆走進的黑澤逢世第一眼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腳步一頓,剛要發出的聲音又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她沖夏油傑展示手裡的文書,然後一份份展開,悄悄擺在地面上。
整個過程沒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試圖接近。
夏油傑心裡對她又多了幾分欣賞。
手裡的動作不變,控制咒靈飛過去瞟了一眼。
是關于神社重建的事情。
接手一間神社不是件輕松的事情——尤其當這間神社剛被兩個五條姓男子聯手拆過一遍後。
手續什麼的還在其次,這些隻要花時間總能辦下來,但重建所需的資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他的咒靈可以充當勞力,木料和石料也可以直接從山上取材,但餘下的東西所需要的費用對現在的他來說依然是一筆天文數字。
好在剛剛經曆了那麼多事,現在他心态上正處于“賢者時間”。
簡稱“麻了”。
他幾乎是面無表情的看完這些項目,然後點頭讓黑澤逢世退出去,繼續幫五條悟按摩頭部。
起碼現在,他除了眼前的人,什麼都不想管。
另一邊。
家入硝子終于睜開眼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張哇哇叫着的墨鏡大叔臉就強勢占據了她的整個視線。
“硝子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硝子大驚,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拳頭就已經揮了出去。
等到目标被精準ko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夜蛾老師?!!!”
“都說了夜蛾老師不要靠太近了。”庵歌姬走過來,換掉硝子額頭上蓋着的冰袋。
她用手探了探,露出滿意的神色。
“看來已經降下來了。”
“我發燒了?”
硝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嗓子啞的要命,身上也感覺到處都在疼。
自從她覺醒反轉術式後,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41度3,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燒起來。”庵歌姬把硝子扶起來,喂她喝了一杯糖水。
這時候夜蛾也已經直起了腰,就是眼鏡已經飛了,眼眶上還頂着一邊青紫,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硝子難得有點心虛,“我來治療……”
一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硝子你好好休息,别的都不用操心。”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硝子被他一副好像在看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受害者一樣欲言又止又心痛又歎挽的表情給弄的一身雞皮疙瘩。
聽到這話的夜蛾正道表情更沉痛了,甚至眼角都帶上了淚花。
“抱歉沒有保護好你,都是老師沒用。”
“哈?”
硝子完全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隻好求助般的轉向庵歌姬。
終于在庵歌姬和冥冥七嘴八舌的讨論下了解了事情原委,表情也瞬間木了。
誰能想到她見到的那個“五條悟”竟然是一路打進來的,更想不到總監會會把自己暈倒這口鍋扣到“五條悟”頭上。
好吧,這一點應該想到。
誰讓她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強闖進”高專的五條悟面前吐血昏迷的呢?!
雖然很難過最終還是沒能将知曉的信息傳達出去,但硝子早就習慣了無能為力,不會讓負面情緒影響自己太久。
比起糾結那些改變不了的事情,她更願意将注意集中到眼前還有餘地轉圜的事情上。
硝子在心裡給兩位人渣同期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上了柱香,然後非常痛快的替五條悟接下了這鍋髒水。
反正那家夥在總監會的大人們眼裡早就罪無可赦,身上也不缺這一口鍋,可這麼一來她在那些老頭眼裡就算洗白了,以後他們會更信任她,她就能借機接觸到更多東西了。
就是夜蛾老師飽含着心痛自責後悔憤怒不解的眼神給她造成了蠻大壓力。
她沉吟片刻,道,“我不怪他……”
這下夜蛾的臉色更沉重了,看硝子的目光就像在看被渣男騙财騙色還一往情深的小姑娘,連庵歌姬和冥冥看她的眼神都有點變了。
硝子有點心虛,總有種火上澆油的負罪感。
應該是錯覺吧……
她逃避逃避似的扯過被子捂住腦袋,隔着被單悶悶道。
“抱歉,我頭痛,我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