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夏油傑小心翼翼地捏着那根怪異的手指。
五條悟的神色卻忽然嚴肅了起來,
“給我,傑。”
“啊?”
夏油傑疑惑地遞出手指,五條悟盯着手指,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上陰晴不定。
五條徹也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五條悟,詢問道:“少主,要我通知五條家嗎?”
“……啧,先别打。”
五條悟忽然加力,捏向手指,溢出的咒力恐怖得驚人。
“應該是捏不壞的,這是宿傩的手指。”
魏爾倫開口,
“但就我所知,宿傩的手指大部分都被日本咒術總監會分散封印了,遺留在外的并不多。”
言下之意很明顯,這根手指的來路,很有問題。
“呵,詛咒師手裡隻有4根手指,其餘的都在爛橘子那。”
五條悟見确實沒辦法對手指造成傷害,又恢複成了攤在椅子上的狀态,
“就算是詛咒師手裡的手指,也沒有亂丢的道理吧。”
夏油傑抿了抿嘴,聲音有點幹澀,
“所以這根手指,一定是故意放進迷宮咒靈體内的。對吧?悟。”
……
車内陷入了沉默。
五條悟看着摯友臉上迷茫的神情,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總監部内部的分歧由來已久,五條家在他誕生之前,雖然憑借家族積累和聯姻帶來的咒術遺傳,維持了自身在咒術界的地位,但就和太久沒有誕生“十種影法術”的禅院家一樣,逐漸被血統遺傳穩定的加茂家排擠,在總監會内部的聲量并不大。
如今的總監會,除了與人類社會高層進行溝通的那部分人以外,其餘的長老十有八九出身于加茂家,或是受過加茂家的恩惠,五條家和禅院家對此不滿已久,暗中的收買和打擊也從未停止。
五條徹也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大的證明。
身為五條家神子的五條悟,雖然從未主動了解過這些,也對爛橘子之間的勾心鬥角不感興趣,但咒術界的結構之爛,他心知肚明,不然也不會放着傳承更久的京都咒高不去,跑來東京咒高入學。
現在,宿傩的手指出現在他的任務中,不論這根手指是出自總監會,還是出自詛咒師,都能說明一件事——有知曉這個任務的人動了手腳,其目為何暫且不論,但目标一定是參與此次任務的人,甚至不惜為此犧牲更多的普通人,花費一根珍惜的特級咒物。
車内的空氣似乎在逐漸凝結。
魏爾倫看着夏油傑沉默的側臉,有些頭疼地開口打破沉寂,
“不管是哪裡來的手指,總監會的任務中未曾提及迷宮咒靈,關于這個咒靈的相關也就和任務無關。現在,這根手指屬于你,你要如何處置它呢?”
開解寬慰不是魏爾倫的強項,他隻能抛出一個問題,
夏油傑從迷茫憤怒中回神,看了眼還在五條悟手裡的宿傩手指,有些洩氣,
“……應該要上報總監會,讓總監會重新封印吧。”
“哈?”
五條悟無語,
“然後再讓他們丢出來制造一個特級咒靈嗎?”
“可是……”
從小到大都遵循着人類社會規則,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在決定上咒高之後打了耳洞的黑發少年,抿了抿嘴,但在他再次開口之前,白發的摯友已經替他做了決定。
“傑太膽小了,這根手指用你之前收服的那個泳池怪裝起來不就行了。”
五條悟拍闆,順便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有點欲言又止的五條徹也,
“關于手指的事情,不許上報總監會,也暫時不許跟五條家說。”
“……我不會上報總監會的,但是這根手指,如果是沖着少主您來的,我必須通知本家。”
……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
“行,你可以通知老頭子,但老子沒什麼事,這件事不适合鬧大這種事也不用老子教你吧。”
五條徹也點頭。
“五條同學,可以把手指給我看一下嗎?”
魏爾倫忽然開口。
其實從剛才他就有點好奇,漫畫裡的設定中來說,宿傩的手指是不可能被咒術摧毀的,但他的異能不屬于咒術,隻是在黑白球的僞裝下看起來像咒力而已,所以他能不能毀掉這根手指呢?
五條悟把手指扔給了魏爾倫,
“怎麼,魏爾倫老師終于願意用一用術式了?”
魏爾倫微笑的接下手指,暗紅色的光芒浮現,手指紋絲不動。
唔,不行。
再用力的話就要二階段了。
魏爾倫把手指遞給了夏油傑,
“隻是試一下,能不能用念力控制它變形,看來我太高估自己了。”
“嘁。”
五條悟不爽地轉頭,剛看到魏爾倫的咒力從心髒處的不明能量體流出,魏爾倫就停止了發力。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看清嘛!
夏油傑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咒靈空間的裂隙張開,一個長得宛如魚缸的咒靈現出身形。
這就是五條悟說的“泳池怪”,是夏油傑小學學習遊泳的時候收服的三級咒靈,雖然沒有厲害的術式,也沒有什麼強悍的攻擊和防禦能力,但卻是罕見又雞肋的空間系咒靈——在它的内部,有一個能裝下一名成年人的,充滿水的空間。
定睛一看,泳池怪的身體裡還泡着一套高專制服。
夏油傑面不改色地拿出那套之前因為太髒了又沒地方放所以扔進去,結果之後就忘了拿出來的制服——是幹的,拿出來就能瞬間變幹。
然後把宿傩的手指扔了進去。
等五條徹也開車送幾人到了酒店時,天色已經昏黃起來。
“那我就先告辭了,如果需要我的話,随時發消息。”
五條徹也坐在車裡,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