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裝的金發法國人,微笑地從懷中拿出一枚小巧的、眼睛狀的咒具。
棕發男人拔腿就跑,幸而現在附近的人來人往,并沒有人将注意力分給這個似乎逃離犯案現場的男人。
魏爾倫也并沒有追上去。
“呼……”
跑進了附近一個更加僻靜的小巷,棕發男人焦急地想要掏出手機,通知雇主任務失敗。
左口袋,沒有。
右口袋,沒有。
金發法國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巷口。
“您在找這個嗎?”
這次拿出的不是咒具,而是男人丢失的手機,屏幕上黑白的像素整齊地排列,拼出“送信完了”的字樣。
棕發男人瞳孔緊縮,舉起雙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咒術-移形換位!”
下一秒,手機出現在棕發男人手中,魏爾倫的手中則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石子。
魏爾倫眯了眯眼,解除了重力防禦。
原來如此,怪不得能夠這麼輕松地将監視用的咒具放進旅館,魏爾倫明白了男人的術式。
“我的任務就是放兩個咒具。”
棕發男人合上了手機,舉起雙手表示誠意,
“我不清楚咒具的用處,也不清楚你們的身份,我隻是一個術式還算有用的三級咒術師而已,沒有任何惡意。”
是嗎?
魏爾倫微笑着,一步一步前進。
棕發男人咬牙後退:“我的術式移形換位能夠交換視野中任意兩個非生命物體的位置,如果我把刀和你領口的扣子交換——”
“我就會被割喉……”
魏爾倫歎息地按住男人的肩膀,很有用的術式,甚至可以說強大,可惜發動前的必要手勢和咒力流動所需的時間,就足夠魏爾倫反應過來上百次了。
“但在此之前,你會死。”
棕發男人的袖子被切成200塊大小相同的方塊,散落了一地。
“您是願意聽我問幾個問題呢,還是希望我下次切割的,是您的手?”
……我單知道這個單子給的錢多,怎麼就沒想過為什麼給這麼多。
保羅·魏爾倫的術式和情報裡的根本不一樣,什麼靠咒力和體術成為一級咒術師,都是假的!
棕發男人絕望地咽了口口水,
“……您……您問吧。”
棕發男人——佐藤秋,是一名沒什麼本事的詛咒師。
術式雖然看起來很有用,但和扯謊的魏爾倫不一樣,他是真的隻能挪動一些沒那麼大的東西,曾經是東京咒高學生的他,二年級時目睹同期生在任務中悲慘的死亡,畏懼下選擇退學。
從那之後,也不想回到人類社會循規蹈矩上學上班的佐藤秋,先是坑蒙拐騙地幫一些不知道咒靈存在的暴發戶解咒,後又認識了幾個同行的詛咒師,從此一腳踏入詛咒師行列。
平時隻會在詛咒師論壇接一些簡單的小任務糊口,這次看到簡單的任務内容和豐厚的報酬,就不假思索接了下來。
已經被魏爾倫摧毀的監視用咒具是從信箱中拿取的,和雇主的交流也全靠郵件。
佐藤秋竹筒倒豆子似地講着,不時擡頭看看魏爾倫的臉色。
眼瞅着他馬上就要把自己的人生經曆再重複講個遍,魏爾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佐藤秋吓得一抖。
“我,我已經全都講了。我真的不是故意針對您,就是接了這個任務。雇主的信息我真的也隻知道這麼多了。”
魏爾倫笑着安撫他,
“沒事,這些我都知道了,你的雇主是誰,我大概也能猜到。不過——”
話鋒一轉,魏爾倫從佐藤秋也僵硬的手中拿出後者的手機。
“我對你說的詛咒師論壇,還有那幾個詛咒師組織,都很感興趣。”
金發法國人優雅又禮貌地詢問,
“你想選擇與我立下束縛,從此為我做事,将今後的詛咒師信息和與東京咒高有關的任務都整理彙報,還是選擇死在這裡呢?”
佐藤秋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想開口回答。
魏爾倫按住他的肩膀,又加了一句,
“如果直接選擇第二個,我可以幫你保留完整的屍體,讓你死得毫無知覺。”
佐藤秋面色煞白,他真的有的選?半晌,鼓起勇氣提了一個意見。
“束縛裡能不能加上一句……如果我遭遇生命危險,能夠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所以背……”
“嗯?”
算了,佐藤秋垂頭喪氣,
“除非我主動背叛,不能主動攻擊和殺死我……行嗎。”
“當然。”
魏爾倫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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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魏爾倫老師心情很好。”
家入硝子看着魏爾倫悠然地坐在座椅上喝茶。
最後還是趕上了回程的電車,雖然五條悟看起來沒有玩盡興,但夏油傑用下次還能再來的大餅哄住了他。
“是嗎?”
魏爾倫垂眸看向杯中的茶梗,依然是立直的,
“最近,确實比較幸運。”
蘭波恢複了意識,詛咒師那邊也有了新的情報來源,推進後續任務會越來越輕松。
魏爾倫滿足地歎息,
“而且這次任務做得很快,等于帶薪休假了兩天。”
說的也是,但是。
“可回去還要寫任務報告哦,魏爾倫老師。”
家入硝子好心提醒。
……那是什麼?
魏爾倫愣住。
連旁邊剛才還在互相扯臉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鬼故事啊硝子————”
五條悟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