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用語言形容這一份獨具魄力的舞蹈,好像任何表達都是那樣的貧瘠匮乏。
他們的眼睛被牢牢的釘在炭十郎身上。
這份祭祀,與常人所了解的祭祀完全不同,沒有清脆的神樂鈴,也沒有虔誠的樂音。除了風聲,隻有刀戟破空劃過的瑟瑟聲。
面具上碩大的炎字仿佛真的燃燒了起來,與手中所執掌的祭祀之劍交相輝映。
一揮,
一道火光乍現。
一揚,
一道火光驚起。
一劈,
一道火光落下。
一刺,
千道火光爆裂。
熊熊烈火以炭十郎為中心,漫天燃起,映照在每個人的眼底。
夜色被驅散,火亮且熾熱的光芒席卷了每一個人的感官,炭十郎的動作流暢有力,好像要把自己全部奉獻給天地。他不時昂首引頸、不時垂腰俯拜,那一份赤色,直至天将破曉都不曾暗淡。
整整一夜,無一人講話。
他們仿佛跟着炭十郎一起,融入到了無邊的天地中,廣袤的宇宙裡。
直到。
天際亮起了一抹橘紅。
祭祀還在繼續,但有了陽光的籠罩,總算喚回了衆人的思緒。這場僅有一人的祭典太過震撼人心了,比那些萬人衆的祭祀還要讓人激情彭拜。
“呼......”和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夫人和孩子們都睡下了?”
“嗯。昨兒個半夜杏壽郎就昏昏欲睡,又想着耀哉不宜熬夜,琉火和友香就帶他們睡下了。”
說話的人是祭祀差不多過半之後才來的密門晃太,此時他正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閉目養神。
和希摁壓着額角,臉色不怎麼自然。
昨夜,整整一晚,他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對日輪花劄耳飾上。他本就對那對耳飾異常眼熟,而這個男人還跳出了火之神神樂舞......或者說,炭十郎将他很熟悉的一種劍法,改編成了火之神神樂。
這個叫竈門炭十郎的人,究竟,是誰?
和希慢騰騰的站起來,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他耳朵微動,不遠處演武場傳來刀戟相撞的聲音。除了竈門葵枝、他和水柱,戟柱與炎柱也不見了。
“他們應該是比劃去了。這場祭祀看來給他們帶去了不小的感悟。”
“那你呢?怎麼沒有跟着他們一起?”
密門晃太樂了:“不是不去,單純的想給自己放個假。”
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和希也跟着笑了。他對着密門晃太鞠躬:“恭喜水柱大人斬首下弦陸,路途奔波辛苦了。”
“可别。”密門晃太嫌棄的直擺手:“這個下弦陸弱的離譜,我也不是沒和其他的鬼月交過手,但是像他這麼弱的還能當上下弦月,無慘是沒有什麼能用的手下了嗎?”
“下弦陸很弱嗎?是水柱大人太強了吧。”
在和希想來,密門晃太斬殺了那麼多的鬼,下弦鬼的數量也不少,巅峰時期甚至可以以一敵三不在話下。而且下弦鬼的更換速度很快,其中最弱的又是下弦陸,水柱覺得輕松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可能是新一任下弦陸吧,沒有經曆過多少戰鬥,在您的刀下自然顯得弱小至極。”和希想到了被自己斬殺的下弦仨:“我不久前才和一個應該差不多有百年曆史的下弦仨交過手,如果不是因為長時間處于沉睡中,我覺得他的實力不比上弦弱到哪裡去。”
“哦?”密門晃太被吊起了胃口:“快說來聽聽!”
......
聽和希簡單的講完,水柱一口氣卡在胸腔裡,不上不下。如果是别人,哪怕隻是一個普通的柱,他早就将人罵個狗血淋頭了。
鬼殺隊主公遇襲!那是小事嗎!為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你......”
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下半句來。
他能說什麼?
提出讓耀哉出門的是友香,同行之人是羽染和希,都是與主公最親密的兩個人。他......密門晃太急喘兩口氣,好半天,才把這口氣壓了下去。
和希頭垂的很低,雙手交疊垂在身前,像個知道犯了錯正在自省的小孩。
“是我大意了。”他主動道歉。耀哉遇襲對于鬼殺隊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好比天塌下來的大事。他也知道是自己托大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主公,不再自以為是輕信個人主觀上的判斷。但凡主公出門,我必定寸步不離。”
密門晃太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批評和希的自大,還是恭喜他成功把下弦仨砍了。
理智上覺得應該罵一頓他,但是和希的身份又比自己高。
再說耀哉主公最後也沒事,就算罵還不能罵的太過分......
“算了。”他狠狠扯了自己頭發兩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保護主公不是誰個人的事情,不過你可以被當成反面教材了。”
“走,去找槙壽郎和蒼生去,這事可得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