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不巧開始下雨,雨勢在短短十分鐘内就變得迅猛。
霍常湗關上窗,回頭道:“是酸雨。”
白塗正在穿鞋子,聞言系好鞋帶走到他旁邊。基地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室内躲避酸雨,雨水成片打在窗戶上,一股刺激性氣味鑽進來,白塗鼻腔發癢,沒過幾秒鼻粘膜就開始脹疼。
pH值很低,但基地外的植物在雨水的澆灌下不見絲毫頹勢,反而愈發鮮嫩挺拔。
霍常湗撕了一件髒衣服,用碎布條将窗戶縫隙堵了起來。
酸雨一時半會不見停,原先出門的計劃隻能擱置,關建睿拿着兩副撲克牌過來問霍常湗和白塗要不要一起鬥地主。
“剛好六個人,分兩組,玩不玩?”
撲克牌是大小一樣的金屬薄片,出自項予伯之手,上面用黑色記号筆寫了字母和數字,除了洗牌不是很方便,打起來和紙質牌一樣順手。
六個人待在一個房間裡打牌,關建睿一拿到牌就道:“先說好啊四眼,打牌的時候不準用你那異能算牌,那多沒勁。”
樊星祿挑眉:“算牌還需要用異能?”
關建睿:“就你聰明,你不考慮我,也要考慮玥玥的遊戲體驗吧。”
季松玥剛理完牌:“用不着,你們能赢我再說這話也不遲。”
“那我出了,對三。”
“對二。”
“上來就這麼大,要不起。”
“三到勾,順子。”
“……要不起。”
“炸你!”
“……”
三個人打得熱火朝天,撲克牌扔得噼啪作響,相比起來白塗這一組就要安靜多了。
白塗這把手氣不好,抽到的都是散牌,上來先打了一個三。
項予伯跟了一個五。
霍常湗扔了一個K。
白塗不要,項予伯立馬出二,霍常湗用大王壓他,然後出了一對五。
白塗:對六。
項予伯:對九。
霍常湗:對J。
白塗:不要。
項予伯:對A。
霍常湗:對二。
白塗&項予伯:不要。
霍常湗看一眼白塗手裡的牌:單九。
白塗:單十。
項予伯:K。
霍常湗:A。
白塗:不要。
項予伯:小王。
霍常湗:四個Q。
白塗&項予伯:不要。
霍常湗:九。
白塗:J。
項予伯:?
六個人從天亮打到天黑,中間吃了兩頓飯,酸雨依舊嘩嘩直下,最後季松玥率先熬不住了,赢牌之後把牌一扔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不行了,今天看樣子也幹不了什麼了,我先去睡了,你們接着玩。”
關建睿就道:“那我們也不玩了。”
霍常湗:“還玩嗎?”
白塗搖頭,他也有點困了。
項予伯立馬收拾撲克牌,與關建睿樊星祿一同離開房間,臨進關建睿的病房時提議:“要不要再玩幾局?”
關建睿一臉驚異:“你還想玩啊?”
今天都玩了二十來把了。
樊星祿憋笑:“他今天一直輸。”
關建睿:“你這麼菜?”
項予伯:“……白塗一直赢。”
樊星祿:“隊長一直在給白塗喂牌。”
關建睿語塞,關建睿恍然大悟。
樊星祿:“還一直卡香芋包的牌。”
關建睿深表同情,拍了拍項予伯的肩,沉聲:“來,哥幾個陪你玩盡興。”
……
到了夜裡,雨勢小下去,但依舊淅淅瀝瀝下了整夜,好在終于在天亮前停了。
霍常湗等人吃過早飯立馬出發去查看北路的狀況,白塗要跟着去,關建睿一看醫院裡隻剩自己一個人,也躺不住了。
他們在基地待了幾天,對基地的布局也熟悉了起來,不需要人領路就知道北路在哪,但任岩和小江還是親自帶他們過去。
北路并非直接連通基地,從基地到北路需要在經過一片廢棄的居民區,但這塊居民區所有建築都被推倒了,留出一條寬有十餘米的平坦道路。工程很粗糙,推倒建築物留下的土塊和磚瓦都沒有清理,因此道路兩旁用鐵網攔着。沿着鐵網一路往前,鐵網的孔洞由疏朗變得細密,道路也逐漸變得狹窄,最後隻有五六米寬。
被轟炸的地方在廢棄居民區盡頭,兩邊的鐵網都破了一個大洞,原本用鐵網攔住的廢磚棄瓦都從大洞傾瀉而入,更有許多不知名藤蔓與枝條湧入,盤亘在磚瓦之上,堆了足有三四米之高,将這條鐵網圍出來的路擋得嚴嚴實實,那些植物長勢旺盛,短短兩天就已經前後擴張了五六米,讓人無從下腳。
霍常湗遠遠就停下腳步,攔住身後的人:“不要靠近。”
他攀上一旁的鐵網舉起望遠鏡看向瓦堆另一邊,當即明白過來為什麼越往外走,鐵網的孔洞就越細密。居民區外全是瘋長的植物,如果沒有鐵網,這條路會在頃刻間被這些看似溫和的植物吞沒。鐵網的存在不僅是為了擋住廢石,更是為了攔住這些無孔不入的植物,如果孔徑過大,植物的枝條就會鑽進來。
清理出這樣一條路,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絕不會少,難怪這條路被炸毀時,任岩會那麼生氣。
霍常湗跳下鐵網,“都往後退。項予伯,你來配合。”
項予伯:“明白。”
霍常湗轉頭對白塗道:“一會兒要是不舒服就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