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
方潋看着具象投影上的特羅比亞人——對方一改原本披頭散發的模樣,把頭發整齊地編成個長辮垂在背後。這突如其來的打扮顯得有些刻意,像是特意掩飾些什麼。
「手術十分成功。」晨微微一笑,但眼角多了絲疲憊。
方潋挑眉,嘴角帶笑地看着他。“我可沒問手術怎麼樣,别當我是傻子。你,怎麼樣?”
晨臉上表情一僵,然後歎了口氣,放棄僞裝道:「過程非常糟糕。不過現在好多了。」
方潋對他那“非常糟糕”的說法心中一緊,但見他似乎恢複了些許,又放下心來,轉回正題:“‘貨物’ ETA當地時間32個循環時,界會每一個循環時報告坐标,你那邊盡早準備。”
「明白。」晨點頭,沉穩地回應。「希望一切順利,有問題随時呼我。」
“知道了。”方潋挂斷通訊,随即癱坐在椅子上。眼下他們已經離開了人口密集的區域,他終于可以稍微松口氣,暫時不用依賴最終武器的力量來掩蓋奇點的重力值,讓自己好好緩口氣。
每次用最終武器的力量,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像是被毒打般的疼痛。
——換我吧,這樣你不必受這罪——
方潋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不用了。再怎麼痛,至少能提醒我還活着。”
——抱歉——
“哎,别又來了,”方潋無奈地輕聲嘟囔,好似自言自語般,“這次計劃順利,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也許我能做回以前的自己,而不是整天像現在一樣,被折騰得提心吊膽的。”
——我會盡力的——
他們的意識互通無礙,感情與思緒在彼此間交融,模糊了“個體”意識的界限。
片刻後,方潋突然輕聲問:“不過,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任何事——
“提醒晨别對誰都那麼溫柔。”方潋皺眉抱怨,“我都快被他掰彎了!我媽還盼着我讨老婆,給她老人家過上含饴弄孫的生活呢。要是這次計劃成了,讓他千萬别再出現在我面前——無論我到時候還記不記得他!”
意識聽完,沉默了許久。久到方潋幾乎以為他是被這番話氣得不理自己了,忽然,意識傳來一句話:
——原來你糾結半天,是因為你媽?媽寶男——
“别瞎說,我這是孝順!”方潋立刻反駁,随即喃喃補充,“我媽辛苦把我帶大。想想,要是有一天我帶個比我高的男的回家,她非得昏過去不可。然後我爸可能真會打斷我的腿。”
——喜歡一個人和這些無關吧——
“當然有關。”方潋說得一本正經,似乎特别介意對方貼上的“媽寶男”标簽,“他确實是不錯……可我家裡人不會同意的。算了,反正這些事你這個國外長大的也不懂。”
方潋的腦海裡,意識的回複是一連串翻白眼的表情包。
——随便你吧,反正要緊的事先做好再說——
意識在說完後便沉回了方潋的意識深處,方潋還來不及反駁,便隻好哼了一聲。“不和他搶人他應該高興才對嘛……”他撓了撓腦袋,不再去想這些。
也許是因為終于把心中積壓的煩惱吐了出來,方潋感覺身上的酸痛緩解了不少,讓他可以稍微輕松地站起來。
這時,界正好推門而入,報告到,“閣下,我們有情況。”
方潋立刻随着對方走出通信藏,來到路用艇的主控室。
沙漠的夜空下,方潋他們的大型路用艇在荒涼的沙漠中急速飛馳。風沙在引擎的轟鳴聲中被卷起,像旋風般呼嘯而過。方潋坐在飛行器的駕駛座上,目光專注。一個蘭英派來的駕駛員正雙手緊握操控杆。在他面前的屏幕上,顯示後方,有什麼人馬正向他們高速逼近!
“知道對方什麼來頭嗎?”方潋問那個駕駛員,對方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的通訊回應。”那個人說道,聲音緊繃着,“我們已經派了三人去查對方的來頭,可是剛才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
聽到這裡,方潋回頭看向站在身邊的特羅比亞人,對方向人類做了個明白的手勢,然後突然憑空消失。
下一刻便傳來路用艇進出艙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不久,方潋的貼身通訊就傳來界隔着劇烈風聲的聲音,「對方艦艇上沒有任何标志,似乎是故意隐藏身份。」
不是正規的布朗執法單位,難道是蘭英所說的和密斯合作的叛軍?
但是,叛軍追他們也很奇怪啊,畢竟他們的目标不是蘭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