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過一次了,全都吃了子彈。他們打算用強制措施。”瘦子面露焦急,“裡面還有一條狗,屍體腐爛對他身體不利,他們想用麻醉槍對付他。”
“他躲在射擊死角。”趙君澤說道。
“所以他們打算先拆牆,再抓人。”瘦子罵了幾句髒話。
趙君澤也不贊同用這麼強硬的方式。
“他還有多少子彈?”趙君澤沉思了一陣。
瘦子猶豫了一下:“滿載五十。打出三十,還有十多發。”
普通手槍的載彈量不到三十,不用問都知道誰給他的。“讓他全部打完。”
方臉插道:“最後一發會死。”
趙君澤又沉默。
他哥會怎麼處理?
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瘦子焦急地踱步,方臉靠着牆壁填彈,要是警察來硬的少不了一場惡戰。
趙君澤終于有了行動。
他脫下外套,挽起袖口,環視周圍一眼:“沒監控吧?”
“?”瘦子不明所以。
“你待會學幾聲狗叫。”趙君澤看向瘦子。
“???”
千華坐在地上,身上的血迹已經幹了,摸上去黏糊一片。
他的背後是零碎的屍體,手上緊緊握着槍,胳膊上滿是抓痕。他盯着緊閉的門扉,注意四周的動靜,即使意識已經模糊、肢體已經麻木,也要在敵人出現時奮力反擊。
他剛到家時沒發現那群人,是墩墩撲到攜帶炸彈的那個人身上,其他人見狀不妙才從隐蔽處出來。炸彈爆炸打亂了他們的陣型,他才得以殺出重圍,僥幸脫身。
墩墩被炸成好幾塊,内髒散落一地。他隻撿了幾個部分就躲進儲藏室,将彈匣填滿,等待他信任的那個人出現。
那個人曾對千華說:“如果有人傷害你,你不确定他是不是壞人,開槍時一定不要猶豫。我甯可你殺錯人,也不要讓自己受傷。”
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千華再次舉起手槍,聽到門口傳來幾聲狗叫,一個四肢着地的人從門口爬進來,對千華做出“拜年”的動作。
千華的熱淚瞬間湧出。
狗叫聲還在繼續。
趙君澤在地上爬了兩圈,慢慢接近他,在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張開雙臂,模仿他哥哥的聲線:“對不起,我來晚了。”
千華撲過去抱住他,嚎啕大哭。
這一幕像極了舞台劇的末尾,隻不過一個是無聲的呐喊,一個是心碎的悲鳴。
趙君澤回抱他,将他籠罩在alpha的懷裡。房間裡濃郁的信息素讓他有些恍惚,但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omega悲傷的眼淚就像雨水,讓沉寂的種子在心中萌芽。
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信賴……面對世間的惡意和看不見的敵人,他要怎麼生存?
什麼才能支撐他活下去?
懷裡的哭聲漸漸小了。趙君澤把人抱起來,沒看滿地的碎片,去面對早已等候在外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