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地形複雜。這裡常年少雨、日照強烈，有A國最大的大漠戈壁。農業、能源、旅遊業是這裡的三大經濟支柱。數百個科研基地和軍械制造所紮根于此，帶動了一批高新技術産業。城鎮之間相隔幾十公裡，最大的城市不足一百萬人，沒有形成産業聚集效應，電子産品的價格比競城高30%~70%。

獨特的地理環境也催生出獨特的文化信仰。這裡的人崇拜山和太陽，秉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幾乎不出門，有大把時間睡覺。這是黎迦選中這裡的最主要原因。

“夢生”到底能不能幫人們改善生活，西北是塊很好的試金石。

拜訪了七家企業，要麼質量不達标，要麼直接說“幹不了”。好不容易有家企業有意向合作，結果是看上了千華的美色，被黎迦一口回絕。一行人趕往下一個産業園。

千華開車，黎迦坐副駕，後座是何秘書和白韻塵。白韻塵是墨方公司總經理的兒子，年方十八，沒去過學校，家教老師都是大學教授。

黎迦戴着防窺眼鏡——透過鏡片才能看到屏幕上的字——寫代碼。何秘書閉眼小憩，醒了就用手機幹活。隻有白韻塵閑來無事，興緻勃勃地看風景。

“千華，你累不累？”興許是看膩了，白韻塵轉向前方的千華。

“不累。”千華瞄了眼後視鏡，“馬上到下一個服務區。”

“要是我會開車就好了……我爸不讓我學，怕我跑出去。我每次出門都要帶司機。”白韻塵鼓起腮幫子，像隻生氣的河豚。

何秘書擡起頭。

“之前出過遠門嗎？”千華問道。

“去過B國、C國、E國……和我爸媽一起。”白韻塵望着窗外，“我沒來過這麼偏遠的地方。”

“還習慣嗎？晚上睡不睡得着？”

“睡得着！我不認床，一躺就睡。我爸說我像隻小豬。”白韻塵翻了翻鼻孔。

千華禮貌地笑了笑：“我也不認床。來之前還擔心這裡衛生條件差，沒想到比城裡還幹淨。以後會越來越好。”

“聽說這裡的omega不準去外面讀書，一到法定年齡就結婚生子，婚後也不能旅遊。”白韻塵微微皺眉，像為那些omega鳴不平。

“是嗎？”千華也感到不舒服。

“嗯！我爸的公司有一個從雍城出來的alpha，他說他喜歡的omega高中畢業就嫁人了，本來他們可以一起上大學。他懇求過那個omega的父母，對方為了彩禮沒等他。現在他年薪五十萬，比當時的彩禮高多了！上次他回去，那個omega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那個alpha大腹便便，整天抽煙喝酒。”白韻塵流露出鄙夷。

“當地人留戀故土，不想讓兒女遠嫁，思想保守又排外，有這種情況不奇怪。”何秘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