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嗯’？你覺得很正常？”傅問心有些冒火。

“别跟人說你能在水下呼吸，否則别人把你當怪物。”

“……”傅問心狠狠挂了電話，“沒有同理心的混蛋！”

“爸爸，你跟黎叔叔說什麼？”吳垠遞給傅問心一條毛巾。

傅問心接過毛巾，笑容淡了，“沒什麼，可能是我神經錯亂了。”

“我餓了。”吳垠癟了癟嘴。

傅問心脫下衣服，一/絲/不/挂地站在岸邊擦身體，“忘了在車裡放點吃的。我們馬上回去。”

“明天還要拍嗎？”吳垠的眼神還是那麼天真無邪。

傅問心以為他在埋怨，安慰道：“還剩最後一組照片，拍完就不拍了。吳垠乖，堅持住。”

“好吧。我要吃好吃的。”吳垠拍了拍肚子。

傅問心笑了，摸了摸吳垠的頭，穿上拖鞋走向面包車。

最後一個主題是“騎士”，設計動作時着實讓傅問心費了些腦筋。單純的武術造型體現不出騎士的守護精神，用道具和特效又會浮于表面。最終一個景點名稱給了他靈感。

青河山陵園。

如果千華的騎士表現的是小我的忠誠，他的騎士就可以表現大我的忠誠。烈士亡魂、萬家燈火、褴褛的血衣、不屈的脊梁、堅定的眼神，以小見大，是對騎士精神最完美的诠釋。

拍攝時間是深夜，用黑夜和燈光加強隐喻。地點選在一座荒山。傅問心定做了一塊兩米高的空心無字碑，用面包車拉到山腳下，再一步步背上山。碑立好後，傅問心半條命都沒了，強撐着拍完照。回到車裡，傅問心在駕駛座上睡了過去，足足睡了四個小時，醒來時天都快亮了。

打開手機，他的社交帳号收到上萬條私信，“洛希極限”的粉絲數量突破千萬。三家雜志社發來合作邀請，七名攝影師詢問拍攝細節，傅問心都一一回複。其他消息他選擇了忽略，準備給自己放幾天假，為接下來的推銷做準備。

“你知道嗎？照片的拍攝地在西北！”

“西北就是他們的下一個發行地！”

“什麼時候發行？我要去買！”

“那些照片是怎麼拍出來的？”

……

一周内，西北方向的機票預訂量暴漲1300%，是以往同期平均水平的三到四倍。墨方公司表達了對“洛希極限”的支持，聲稱第一批使用了本公司處理器的産品将投放在西北，更是給旅遊市場投下一枚重磅炸彈，掀起了更大的浪潮。

但攝影界的幾位知名人士發出了質疑，認為照片裡的風景是後期合成，不可能是自然現象。影視業的專家證實了這種可能性。他們拿傅問心的水下照片與某位潛水員的影像資料做對比，分析二者的相同之處，認為人類不可能在那個深度的水域摘下潛水鏡。

計算機領域的專家跳出來反駁他們。他們解析了可交換圖像文件參數，列出了拍攝時間、地點、溫度、濕度、壓力等數據，以此證明照片的真實性。

有了他們的支持，質疑聲越來越小。就在這時，“洛希極限”卻發布聲明，承認照片是後期合成，并且删除了原圖，換上了精修後的圖片。

這同時惹惱了兩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