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又尖又細，穿過門牆後就像蚊子嗡嗡。千華靠近門縫，抿住了嘴唇。

董若曦緩了緩，應該喝了口水，再開口時沒那麼聲嘶力竭：“我不後悔我做的一切，因為我是真心想讓他幸福！可你呢？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你以為你做幾道菜就能償還他的付出嗎？知不知道以他的财富，雇一百個廚師都沒問題？他根本不需要你！”

千華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

“别以為你受過委屈就能踐踏别人的感情！沒人有義務哄着你！跌倒了要麼爬起來，要麼趴在地上。你就是那個趴在地上的人！要不是黎迦，你現在就是被人踐踏！”

“我未婚先孕、名譽掃地，可我就是比你強！起碼我大膽地愛了，做了我想做的事！可你呢？你既不敢愛别人，也不敢離開愛你的人，苟且偷生有什麼意思？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你！”

“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趁早讓黎迦死心！别吊着他！大把優秀的omega等着他選！他的感情不應該浪費在你身上！”

門外響起了争吵，應該是保安強行把董若曦帶離。董若曦的保镖不讓保安動手。雙方的火藥味十足。

過了一會，争吵聲停了。董若曦帶着保镖離去。保安回到了工作崗位。千華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困意襲來，他閉上眼睡了過去。醒來已是下午五點。千華本想做清蒸魚和蛋黃焗南瓜，卻沒什麼興緻，就隻做了清蒸魚。

兩隻寵物趴在飯桌旁等待投喂。千華吃魚往往隻吃一點，剩下的喂給它們，并幫它們挑出刺。齊齊特别喜歡吃魚，天天吃都不膩，一天不吃還會纏着千華給它買。

千華平時不說話，今天卻有了傾訴欲，邊挑魚刺邊說：“你們也覺得我不配被愛嗎？”

齊齊和安安同時搖尾巴。

“當然不會。沒了我誰給你們魚吃？還貼心地幫你們挑刺。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齊齊的尾巴停止擺動，像根蔫了的黃瓜垂下一截。安安的尾巴搖得更起勁。

“理解，尊重，不幹涉——這難道不是婚姻的最佳狀态嗎？怎麼就是不愛呢？”

“難道要兩個人黏在一起，每件事都彼此商量，達成一緻才能行動嗎？”

“那成本豈不是太高了？”

千華把小盤子給齊齊、大盤子給安安，用勺子攪動碗裡的玉米糊：“可能是我單身太久了，忘記了怎麼談戀愛。我以為是和在公司一樣，商業的事他負責，生活的事我負責。”

“理想的愛情……應該是怎麼看都順眼，不擔心他會出事，不用說就能猜到他要做什麼，但不清楚他會怎麼做——既有安全感又有驚喜。可以有不同的愛好，但不會因此産生隔閡，反而會因為這點‘距離’而更刺激。”

“我覺得我做得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