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門的那面牆上挂着一個人,四肢被鐵索纏繞,擺成一個“X”。他的背後有大片發黑的血迹,離他越近血迹越多。他的身上纏滿繃帶,生殖器卻露在外面,上面布滿了針眼。
衛埃力走到他跟前,“唰”地扯下他上半身的繃帶。新長出的皮肉伴着鮮血落下。那人發出嘶啞的哀嚎,随後像死了般一動不動。
“為了讓你辨認,特意沒毀容。”衛埃力用鑷子夾住他的下巴,擡起他的臉,“是這個人吧?”
黎迦站在門口,離他們六七米,“是他。”
阿雷洛奇的睫毛顫了顫,死水般的眼睛出現一絲波瀾。
衛埃力松開鑷子,繞到另一邊,開始撕他四肢上的繃帶。新鮮的血肉不斷剝落,把地面染成紅色。阿雷洛奇渾身顫抖,卻緊緊咬着牙,發出隐忍的嗚咽。
衛埃力心如鐵石,從容地拆完繃帶,将一盆藥水潑在他身上。阿雷洛奇昏了過去,兩分鐘後恢複意識。衛埃力把空盆子放進暗格,走向黎迦,“長了撕,撕了長,内髒都快出來了。你有别的要求盡管提。”
“你沒毒啞他?”黎迦冷冷地審視阿雷洛奇。
“他咬傷了舌頭,咬碎了幾顆牙,話都說不清楚,沒必要吧?”衛埃力看向阿雷洛奇,“做到這一步,我不可能放他走。”
殘酷的刑罰違背人道主義。黎迦知道他沒說謊:“那你看着辦。”
衛埃力舉起鑷子:“不想親自動手?”
“我沒這興趣。”黎迦轉身離開。
衛埃力回頭看了一眼,關上刑室的門,“每次用完刑還得打掃,最麻煩的是大小便失禁。你這麼一走可自在了。”
“你們王室教養很好。”黎迦走在前面,輕車熟路地來到門口。衛埃力幫他開門:“你先出去,我得打掃幹淨。”
黎迦去了消毒室。衛埃力關上門,一轉身看見一個黑衣人站在身後,“哎喲,吓死我了。”
“你膽子也太小了。是不是天天做噩夢?”
“不是。”衛埃力側身越過黑衣人,“我帶您過去。”
衛埃力走過之前的路,再次打開大刑室的門。
阿雷洛奇像一隻被扒皮剝肉的雞,隻剩下筋骨。他無法排洩、無法進食,甚至無法輸液,卻一直維持着身體機能,堪稱醫學奇觀。
黑衣人走到阿雷洛奇面前,定定看了他很久,“讓他死可不容易。”
“您知道我們的規定,進刑室的人不能關押超九十天。現在已八十八天。”衛埃力站在門口,注視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他身上綁着另一個人的性命。隻要那個人不死,他也不會死。”黑衣人走向門口,“出去說。”
衛埃力啟動自清潔程序。四面牆噴出水柱,将污漬沖進排水溝。
“您說的另一個人是誰?”衛埃力跟在黑衣人身後。
“你想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