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迦往後一靠：“這是我發家緻富的精髓，怎麼可能告訴你？”

衛埃力站起身：“行。要是你沒什麼事，我想盡快送你出國。希望你能對我們的談話保密。”

“當然。”黎迦也站起來，跟着衛埃力離開餐廳。

從C國到A國有四個小時的航程，飛到首都需要八個小時。黎迦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時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他存完行李便前往千華的住處。

跨越半個首都，駛進一條幽深的巷子。黎迦在巷子盡頭下了車，翻過兩道牆，隔着防護網看到了千華。

這是一座精巧的牢籠。空中飄浮着納米絲做成的防護網。四面牆的内裡是钛合金。地下五米深處鋪着厚實的鋼闆。要想進去隻能走正門。

房子隻有一層，是一座簡樸的小别墅。院子裡種着灌木，牆角有一片小小的菜畦，上面種着九棵白菜。千華坐在門口的秋千上看書，偶爾擡頭望向天空。

他在看鳥。

納米絲鋒利隐蔽，能把飛翔的鳥切成兩半。千華在祈禱這些鳥别飛下來。

等鳥群飛走，千華又低頭看書。即使已經顯懷，即使坐在秋千上，他的背依然挺直。書放在膝蓋上，蔥白般的手指輕輕翻頁，嘴裡不時念叨着什麼。

他在給孩子做胎教。

老二是隻皮猴子，上輩子跟黑/幫造了不少孽，黎迦隻期望他這輩子遵紀守法，但千華讀的肯定不是法條。

“千華。”黎迦喊了一聲。

千華擡起頭，看到黎迦時愣了愣，随後揉了揉眼睛。

“千華！”黎迦跳下圍牆，跑到了門口，“開門！”

千華坐在秋千上沒有動。

“千華！是我！”黎迦抓住了門的欄杆。

千華眸光微動，但依然沒過來，定定看了他一會，輕輕跳下秋千進了屋子。

“千華！”黎迦對着他的背影喊。

千華關上門，走進隔音較好的廚房，系上圍裙開始做飯。

這是他在這個院子裡待的第二周。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人是趙君臨。趙君臨說這裡很安全，别給任何人開門。他不想再給别人添麻煩，打算安心待到孩子出生。

手機無法上網，他要聯絡隻能用屋内的座機。趙君臨有鑰匙，上周和千缙來探望他，帶來的食物放滿兩個冰箱。除了有些孤獨，他還挺适應這種生活。

與世隔絕，自給自足。千華不禁想到某些原始部落，在絕大部分人都用爐竈做飯、用馬桶排洩的信息時代，他們仍過着茹毛飲血、穴居野處的生活。他們的部落越來越小，和主流社會越來越脫節，隻能被某些獵奇的人用來博取眼球，安靜地走向滅亡。

世界變化太快。一天不上網，就擔心自己和這些“野人”一樣被時代抛棄。要不停奔跑、不停追趕，要擁有最強的力量，否則便會被掠奪、被欺淩。

人類強大的終點是什麼呢？控制恒星的運動？全知全能的神？無所不能的造物主？

千華給千秋啟蒙讀的是曆史，給千絕啟蒙，讀的是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