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塵連青說是輔導員,但是是個交換生心裡都門兒清,他們的很多資料都要在這位手裡過一下,甚至現在在準備的一個研究項目雖然主要是曆史學院這邊的,但因為和社會學關系緊密,所以挂的指導老師也是塵連青。
也就塵連青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抽了跟到臨安來當這個老媽子輔導員,要是在華光大學本校,他估計早當教授了。
他說項目不報那就是真不報,但這個項目他們都準備了有好一陣了,參與進來的人不少,總不能說不報就不報了吧?
塵連青似乎看出了她們的心思,敲了敲桌示意她們安靜,才接着說:“實驗器材很難申請吧?除了時空院那邊,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人能申請到時曆了,你們能保證申請到?”
沈思思和江江面面相觑,然後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時間科學與空間科學學院申請時曆輕輕松松,但輪到其他學院頭上可沒那麼輕松。對于申請時曆,時空院之下一律平等,全是超級艱難模式。
但這倒也沒涉及項目核心啊,隻是順手寫上去的……
沈思思腹诽,難不成就因為這随手一筆就不報了?不至于吧,大餅不是大家都會畫嗎?
“項目随時可以報,時曆難得可以見。”塵連青見她們困惑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我剛報上去一個異常,轉接到軍方了,可能會對華光開放,具體内容和你們的專業有一點對口,趁這兩天你們趕緊找你們社會實踐學的老師去聯系一下,寫個申請報一個社會實踐,别被人搶了先。”
他這麼一說,沈思思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比如曆史學院在上一個社會實踐年裡本來準備的實踐課題,結果因為是個切入點很多的大文科課題,不止是曆史學院對口,同樣看中了那個課題且對口的政治學院提前聯系了,把參與名額搶走了。
江江還在迷茫:“今年不是社會實踐年……”
沈思思連忙掐了她一把,把人薅了起來,一邊對塵連青道謝:“謝了導員,我們先去把賬結了,馬上回去聯系。您自便。”
塵連青笑笑,沒多說什麼。
其實楚辭那間雜貨鋪的事早晚有人會插手,若是這樣還不如讓眼皮子底下這幫有赤子之心的小孩來。
清澈,不夠強大但也能自保,而且好用。
***
“不是。”結完了賬,被沈思思拽着回臨大的江江百思不得其解,“今年也不是社會實踐年,你怎麼這麼着急?”
沈思思一回宿舍就打開電腦,一邊噼裡啪啦地寫“非社會實踐年特殊實踐申請”,一邊說:“你沒聽明白我們導員什麼意思嗎?他是說我們有機會在他剛報上去的異常裡面接觸到時曆。再說是不是社會實踐年也沒關系吧,反正早晚要做的。”
華光大學是個比較神奇的一個不那麼科學的學校,一個年級上半學期是一年,學理論知識,下半學期是另外一年,每個學生都要做社會實踐,俗稱“社會實踐年”。
而且重點是每個社會實踐年都有高年級學生的論文能登核心刊。
當然非社會實踐年當然也能做社會實踐,并且要是在非社會實踐年裡做完了下一個社會實踐年就可以擺了。
江江聽完懂了。江江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給遠在華光大學的老師。
這種能接觸到時曆而且切入點很多的實踐,等回頭露了風聲,有的是人搶。
雖然文學類院一家親,但是在搶課題這件事上大家一向争得血雨腥風,更何況這次恐怕還不止是文學類院内部的事情,其他類型的學院也可能摻上一腳。
先搶下來,好挑其他類型學院的隊友,省得被人挑。
沈思思寫到一半,忽然擡頭,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可是導員不是社會學院的嗎?他怎麼不跟那邊說反而跟我們說?”
“……不知道。”
“算了不管這個了。”
如果塵連青在這裡,大概會告訴她們。
因為學社會學的雖然比學政治的好一點,但是要說赤子之心那也有點遠了。
***
楚辭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在夢裡拼命地往前跑。
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好把他們都甩掉。
他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隻管竄出去,卻沒仔細看路,一不留神撞到了人。
把那些聲音都抛在腦後,楚辭拽住了他撞到的那人的衣服。
“塵……”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人含笑看着他的樣子,還沒能得到一個擁抱,面前的景象就被白霧吞噬了。
等到白霧散去,楚辭斜靠着一顆大樹。
深冬季節,葉子掉得差不多了,很難看出那是一棵什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