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報》的主編章煦先生抱着裝了午飯的搪瓷杯上班的時候正巧遇到一個急匆匆趕過來的姑娘,那姑娘剪了短發,還穿了一身白大褂。
她的那身白大褂上有一個标識,不過章煦不認識。
但這年頭剪了短發的姑娘大多是進步學生。
那白大褂姑娘見到他,柔和地笑了笑,很禮貌地說:“先生,我是來幫我的一個朋友投稿的,想問問你們還收不收稿。”
章煦微愣,随即笑道:“收的,麻煩你先把稿件給我看一下。”
陳阡陌從善如流地把楚辭的手稿遞了出去。
小說名叫《輔導員回憶錄》,回憶錄這種形式倒是不少見,但是輔導員這個職位倒是少見得很,而且這作者的文字功底也很強。
章煦一邊翻開手稿一邊想,随後就陷進故事裡了。
楚辭畢竟是現代人,寫作的切入點也和現今的有些不同,代入感更強。
故事在輔導員沈初霁支持他的學建築的那個學生鄭耀堅持自己的夢想,并收留了因和家人意見不合而離家出走的他時戛然而止。
章煦茫然地擡頭問:“……沒有後面的稿子了嗎?”
這麼引人入勝的故事竟然隻有一個開頭!
陳阡陌就站在章煦身後,跟着他第一次看了這個故事,看完時同樣内心惆怅。
——又要開始追更了,林莘的更新還一向慢,心碎。
“沒有。”陳阡陌憂郁地說:“我朋友就給了我這些稿子。”
“那你朋友一周可以寫多少字?”章煦努力地克制了自己激動的心,問道。
陳阡陌默默想了想林莘的更新頻率。
林莘這個人很怪,在連載完《梅雨季》之後他就圖窮匕見了,後來的小說有時候一天能更個一兩萬,有時候一周才更個一萬不到。
偏偏他的讀者們還那麼愛他,咬牙切齒地溺愛。
陳阡陌決定選一個保險的數字。
“大概一周一萬字吧。”
章煦點點頭,對此感到頗為滿意,笑着問:“你看稿費千字五元成嗎?小說見刊以後再給。”
“當然可以,謝謝章主編了。”陳阡陌眯了眯眼睛,心情愉悅。
再怎麼說這至少保證周更一萬了不是。
她随後和章煦告了别,回濟華醫院去了。
一進沈明哲給協助組安排的休息室,陳阡陌就脫掉了身上那件白大褂扔到了衣簍裡,換了另外一件穿在身上。
這一件上面同時紋着濟華醫院和華光大學臨床醫學系的标志。
換完衣服,她又細細地拿肥皂洗了手。
有人見她回來了,便探了個頭出來。
“學姐,外面剛剛來了個病人,可能要動手術。雖然大家都覺得好解決,但是你要不要來看一看把一下關?”
病患的到來總是不講時間也不講道理的。
陳阡陌一愣,随即找了一塊幹淨的毛巾迅速擦幹了手,戴上了醫用口罩,快步走了出門,往醫學生們的聚集地疾走。
“這種事為什麼不早跟我說?沈醫生知道了嗎?快點跟上!”
“……學姐我看到你回來我就來找你了!沈醫生已經在了!我已經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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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吃完晚飯後和陳彩雲交代了一聲就出了門,準備去對面找沈思思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能證實他荒誕的猜想的蛛絲馬迹。
然後他一出門就變天了,外面的景象飛快地變化,逐漸變成了與東山巷截然不同的地方。
正對面是一片海。
楚辭:……
又被時曆背刺了!
“……你是誰?”
左側傳來一聲輕飄飄的疑問,楚辭轉過身去,就看到有一個看上去很文弱的男子顫顫巍巍地舉着槍對着他。
那個男子帶着無框眼睛,穿了一身看上去像是作訓服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民國人。
這是什麼情況!楚辭在心裡暗暗問候了時曆。
“我叫楚辭。”無奈之下,他舉起雙手往後退了幾步,溫聲道:“我沒有惡意的。”
男子猶豫了片刻,緩緩放下槍,低聲說:“林津涯。”
“林先生。”楚辭盯着他的眼睛,放緩了聲音,溫柔地說:“我不知為何來到了這個地方,不過我有一間雜貨鋪,我得回去确定一下時間,你也可以進來看看。”
他說完,面對着林津涯,小心翼翼地退回了雜貨鋪裡,一進門就直奔櫃台,看到了時曆上的字。
門内時間:2029年10月9日-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