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實在不好,楚辭和沈思思剛出門沒多久,老天爺就很不給面子地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沈思思剛想掐一個防雨咒,就想起來在民國不能太打眼這件事,心中頗為愧疚。
——這下要連累楚辭陪她淋雨了。
但還沒被淋多久,落到身上的雨就止住了,沈思思奇怪地擡頭,發現頭頂上撐了一把傘,傘柄握在一隻白淨的手裡。
沈思思驚訝極了:“學長你帶傘了?”
楚辭把傘柄遞到她手裡,微微笑了笑。
他這兩把傘是從“玄鳥”裡取出來的。
找回了記憶他才知道“玄鳥”是他的母親給他打的神器之一,上能打架抗揍,下能收納儲物。
為了以防萬一他在這镯子裡存了不少東西,兩把傘不過是順手的事。
但楚辭不打算把“玄鳥”的事說出來。
沈思思也看出了楚辭不想說的态度,沒有追問,默默地發揮自己的活體地圖作用在前面帶路。
臨近夏天的大雨有些不講道理,一時間道路變得泥濘,等到了濟華醫院,褲腳上都沾滿了泥點子。
收起了濕漉漉的傘,楚辭悄悄給自己和沈思思掐了一個幹燥咒,好歹沒繼續頂着一身濕衣服進醫院。
“思思!你怎麼來了?”
沈思思回頭就發現喊她的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生,白大褂上印着濟華醫院和華光醫學院的标志。
沈思思一愣,随後微笑道:“學長,我們正要去找你們呢,今天怎麼不見陳學姐過來?”
能單獨出來常駐1929年的醫學生都是碩士起步,卑微的本科生沈思思可以毫無負擔地一視同仁叫學長學姐。
“來休息室說吧,說來話長,小師姐還在忙。”學長掃了一眼走廊,微微皺了皺眉,“跟我來。”
——在這群醫學生裡,臨床醫學的都是同門,而陳阡陌輩分最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醫學博士的關門弟子,醫學類院的所有臨床的學生碰到陳阡陌都會喊一聲“小師姐”。
進了休息室,關緊了門,學長才松了口氣,放開了話匣子。
“你們知道今天我們接到了什麼病人嗎?”他語氣頗為興奮:
“是白勖先生!急性闌尾炎伴穿孔,小師姐親自主刀,絕對不會出岔子。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會密切關注先生的情況,不會再像曆史上那樣了。”
楚辭驟然睜大了眼睛。
白勖,一個曆史上相當有名的早逝的愛國有志青年,在他短暫的一生裡,他寫了很多文章,同時也給建設這個國家提出了很多有益建議。他還和沈思衡一起辦學,并且與廬陵有着非常暧昧的關系。
有人說,如果不是白勖先生早逝,或許他能給這個國家帶來更多的、更好的改變。
同時,在楚辭已經找回的那五十年的記憶裡,白勖是他的至交好友。
他的死是一個意外,也是這個時代裡醫療資源不足的必然。
協助組的醫學生們的到來,帶來了更為先進的醫學以及更好的華人醫生,确實很大程度上能夠逆轉他的結局。
“但這應該也不至于你們都走不開?”雖然為這一位曾經的朋友這次幸運地活了下來感到慶幸,但楚辭同時抓住了另一個重點:
“你們那麼多人,沒有人去平安走一趟?”
這多少就有點不對勁了。
“小師姐讓我們别亂走。”學長聳了聳肩,無奈道:
“其實大家都感覺到了有人在‘看’着我們,但是就是抓不到人。所以我們都不敢妄動,萬一給大本營添麻煩就糟了。”
楚辭皺起了眉。
“先不管這個,”沈思思抓了抓頭發,從衣服口袋裡扒拉出了工作日志,“我們先來對一下,看看消息能不能全部同步。”
學長點了點頭,回頭從一個箱子裡找出了一本和沈思思手裡那本一模一樣的工作日志,兩人對下來沒有發現異常。
“工作日志運行正常。”沈思思在日志的最後記下了一筆,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了,回頭看楚辭:
“學長,接下來我們……?”
“我們去找你上次遇到的院長。”楚辭眯了眯眼睛,“去問問有人在‘看’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沈思思沉默了一下,答應了。
但她總覺得楚辭好像變了。
剛遇到他的時候沈思思覺得這個小學長應該是那種什麼事都不想管的社恐普通人,但是最近她總感覺楚辭好像比他們大多數華光學子更勇……他甚至從未來拐了一個研究弦論和宇宙躍遷點搭建的科學院博士回來!
對,就是那個林津涯。
“說起來我怎麼沒看見過你們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