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衡有了想法之後就帶着報紙去濟華醫院找了白勖。

在華光醫學生們的照料下，白勖的狀态已經很好了，他躺在病床上看完了那《輔導員回憶錄》的開頭，又聽了沈思衡的想法，表示十分贊同。

“行，等我病好了，就來當這個輔導員。”白勖笑着說：“說來也巧，我也是個文學教授，這下真和沈初霁差不多了。”

沈思衡笑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先把病養好再說吧。也幸虧新來的醫生們醫術好，不然你現在怎麼樣還不好說呢。”

“也是。”白勖點了點頭，又問：“說起來那些新來的醫生很專業啊，是哪個學校出來的？完全不比那些洋人醫生差。”

沈思衡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些小醫生們的來曆太神奇了，不方便對外宣揚。

說他們來自一百年後？這話說出去八成沒人信。

“也對，你也不管醫院的事。”白勖沒有懷疑，喃喃說。

沈思衡把事情說完了，便也先告辭了。

他沒有直接回家或者去學校裡，反而拐去了一個比較受歡迎的茶樓裡。

茶樓裡有說書人，大多說書人都會講些新鮮故事，有點也會講報紙上的小說，而且茶樓裡各行各業的人也多，很方便收集信息。

這種地方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到民意。

沈思衡在空閑時經常出入這種地方。

今天茶樓裡說書的人就在講那個輔導員的故事，故事新奇，但是沈思衡聽下來還是覺得林莘的原文更好，在茶樓裡耗了一些時間後，便有些索然無味地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還聽見有人在讨論這個故事。

故事現在發展到了沈初霁輔導員新官上任，和學生聊未來職業的時候遇到了緘默三口的鄧耀同學，悄悄關注這位同學的動向并且在某次出門時撞見了鄧耀和家裡人吵架。

人類的本質是八卦，所有人都很好奇他們在吵什麼。

當然也有像是沈思衡這樣的人敏銳地捕捉到了輔導員這個職位的潛在重要性。

沈思衡屬于是動作比較快的，說幹就幹，而其他的人都在等第一個輔導員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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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守到七點也沒等來前兩天那個來找茬結果反被教訓的陸家小公子，終于算是扛不住了，關了門又開了門，一回2029年就把沈思思和江江放生了，自己準備上樓去補覺。

“對了，”沈思思走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說：

“學長，我們文院這邊又加了幾個社會學院的組員，專跟2315年，今天下午就會到，主要是學未來社會學的。”

楚辭打了個哈欠，“嗯”了一下，就飄上了樓。

塵連青失笑，扶着他上了樓。

楚辭迷迷糊糊地說：“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沈思思他們學的具體是什麼專業。”

“他們都是華國近代史專業的，不過沈思思還選修了未來史。”塵連青靠在楚辭耳邊輕聲說：

“其實沈思思的未來史學得不錯，不過這姑娘一門心思放在民國上，對2315年沒什麼興趣。”

未來史，研究未來的曆史，也就華光大學能開得出這種專業來。

也不知道沈思思抽的什麼風，這麼好的驗證未來史猜想的機會放在眼前，結果一心撲在過去上，把她未來史專業的老師氣得夠嗆。

楚辭聞言笑了一下：“我還對時空很了解呢，喬老院長不照樣拿我沒辦法？”

“知道。”塵連青見他疲憊的臉上挂了的真心笑容，心頭一動，側過頭去：“也沒真逼她去對接2315。不過你還記着喬老啊？”

喬老院長，是華光書院時期一位德高望重的院長，對時空特别有研究，也是華光大學理學類院的第一任院長。

他老人家在楚辭少年時期總是想把人拐去當他徒弟，不過楚辭更喜歡黏着陸家的那位當家人學唱戲。

楚辭默了一下，說：“嗯，記得。”

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幾乎被後來的烽火歲月壓得冒不出頭。

但是這是他現在擁有的那些記憶裡，為數不多的純粹的少年時光，這些過去養成了一個和小楚同學完全不一樣的楚辭。

真真正正的溫柔而強大。

而不是像他現在一樣，用這張面具去遮掩破碎的内裡。

塵連青見他情緒低落下去，知道可能說錯話了，老老實實閉了嘴，一路牽着楚辭回了他的房間，随後自己利索地滾上了閣樓。

楚辭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之前幾次守夜都沒有這一次累，他一進卧室就癱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和前一陣無夢的情況不同，他又開始做夢了。

他和加西亞的關系很好，或者說加西亞和華國的關系非常好，她是非聯中很傳統的那一派，對華光的态度相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