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晚些再說。”王工拍了拍林津涯的背，又問：“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你們的敵人是……？”

林津涯緩緩閉上了眼，說：“我們的敵人……是矽基生命。”

一時間所有人都一愣。

“那你們的0916……”周亦存眉頭緊皺，喃喃出聲。

林津涯含糊其辭：“0916比較特殊，整個南海基地是正常的，我們信任她。而且我們其實用到機械生命的地方也不算很多。”

周亦存聽完這話之後心頭一跳，下意識看了一眼工學類院危茉副教授。

危茉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向他微微搖了搖頭。

周亦存讀懂了她的意思，問林津涯：“我們現在方便去科學家基地嗎？上次易博士說希望可以比對Gardenia和0916的子系統，今天我們帶着Gardenia呢。”

“啊……好。”林津涯反應了一下，率先往外走：“各位跟我來。”

在外面等着的還是上次的那個南海基地小隊，一直護送他們進了科學家基地才離開。

楚辭一直落後半步，他小聲問塵連青：“AI化工程到底是怎麼回事？”

塵連青微微低頭，低聲說：“難評，很複雜，回去說。”

走在他倆前面的危茉睨了他們一眼：“你們倆咬什麼耳朵呢？”

楚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危茉：“……”

她快步向前，和林津涯并肩走去了，不知道問了林津涯什麼，讓林博士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

“不過我知道危茉有個叫危栀的雙胞胎妹妹，栀子花的栀。”塵連青見危茉走了，又輕聲說：“她們姐妹倆是純種的人類，很難得。”

純種的人類，指的是祖上沒有一丁點非人族血統、沒有先祖拜入過哪家門派、不是道法世家傳人、前世也沒有什麼異常，在自身天賦被發現前和非自然側幹幹淨淨的半點關系都沒有的人。

華光書院裡的純種人類少得可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國寶級的。

楚辭一愣，下意識讀懂了他的話，默默地被震撼到了。

“Gardenia……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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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卿還在總參部來不及過來，聽說了這件事就把事情全權交給了林津涯。

林津涯收到回複之後當即帶他們往科學家基地的通訊中心走，0916的子系統在那裡。

進了通訊中心，和負責人交談過後，林津涯就招呼他們進來。

危茉聽到0916的聲音時瞳孔瞬間放大了。

0916：“歡迎各位到訪，我是0916。”

“把Gardenia請出來。”危茉低聲吩咐道。

周亦存聽到0916的聲音，雖然沒有危茉那麼敏銳，但自家學院的老師這麼狀态不對，他也感覺到了怪異，立刻拿出了裝載着Gardenia子系統的電腦，開了機。

Gardenia：“我是Gardenia，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楚辭皺了皺眉，微微踮了踮腳，湊在塵連青耳邊說：“上次沒感覺0916和Gardenia的聲音這麼像啊。”

塵連青皺了皺眉，沒回話，目光放在了最前面和林津涯站得最近的危茉身上。

楚辭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危茉嚴肅地對林津涯說：“我是AI化工程一階段總負責人兼Gardenia的主要研究員，我想我應該有權知道0916是怎麼回事。”

林津涯抿了抿唇，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好。

反而是0916開了口，冷淡的機械女聲裡似乎混雜了一絲疑惑：“危教授？”

危茉神情一動。

林津涯洩了氣，再三強調不能聯網之後，讓她直接上手比對了Gardenia和0916。

其實這件事最初是他們提出的，但是林津涯其實不是很願意，因為他知道雜貨鋪那些人是真的來自于2029年。

而0916……

林津涯沉默地看着危茉操作，聽到了她的質問：

“為什麼她叫0916？”

林津涯垂下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白晝防線的崩潰讓你們疲于奔命。你們放棄了AI化工程，也放棄了她。高塔接管她之後，她就叫0916，這是一個編号，也是她的名字。”

危茉猛地回頭，盯着站在林津涯身後的、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說：“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