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這個密林嗎?我們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說到這,孩子心虛地背着手,臉也撇到一邊去,微微撅着嘴:
“這個……”
“你這麼厲害,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在景從的一番攻勢下,孩子早就被誇得找不着北了。
“我很厲害的!我當然知道!”
“每當我感到寂寞,想要人陪我玩,我就和我的項圈說話,就會有人來陪我玩了!”
“就是他們總是看不見我,我很傷心!于是我就讓項圈趕他們出去了。”
說到這,他突兀地頓了頓,着急地說道: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嗎?能帶我出去玩嗎?我可乖了。”
好似天上掉了餡餅下來。
帶着他出去,那個項圈具有隐匿功能,剛好解兩人的燃眉之急。
隻是兩人心裡反而越發警惕。
看這孩子慌張的模樣,帶他出去恐遭禍患。
隻是兩人還得依仗他出去,于是試探道:
“好啊,我們當然願意。既然如此,你先放我們出去,好不好?”
那孩子卻還比兩人着急。
砰的一聲,原地便隻剩下個項圈。
那項圈徑直往景從飛來,套在了他的手腕上,好似平平無奇的手镯。
“快走!”
話音剛落,迷霧散去,障礙不在。
隻是密林的天卻漸漸暗了下來,滿是清冷肅殺的味道。
兩人對視,頓感不妙,飛速往外。
隻是以往和善的靈獸們都變得狂躁,身形倏然變大好幾倍,嘶吼咆哮着便向兩人沖來。
“不要和他們打,他們會複活的!快點出去!”
小孩看得捉急,催促道。
然而周圍的靈獸如潮水般朝兩人湧來,無窮無盡。
地上跑的,天上飛的。
不知疼痛,不知退縮。
因此盡管兩人能輕易對付一隻靈獸,也擋不住這樣好似永無止境的車輪戰。
尤其是帶着項圈的景從,成為靈獸們圍攻的重點對象。
盡管有陸晖幫襯着,他的手腕仍然被一隻蓦然冒出來的靈獸抓傷。
陸晖見狀,快速擊退靈獸,便将劍往景從身後方向一揮,抓着項圈便想将其拿出來。
他們看得出來,那群靈獸真正的目标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小孩。
見項圈牢牢戴在手上,陸晖一邊對付重又湧上來的靈獸,一邊急忙道:
“你不幫忙的話,今天我們誰也走不出去了!”
小孩最為清楚那人的厲害,見狀也很是着急。
他不想讓兩人死,這可能是他唯一能出去的機會。
他擡眸,看向從未去過的,自由的遠方,彷佛思索良久,又好似過了一瞬間。
終日懵懵懂懂,什麼也不知曉的他,終于清醒過來。
他的眼神不複稚兒的天真,而是充滿着複雜的情緒。
原是如此……
倏然他暢快一笑,低頭看着禁锢着自己靈魂體的項圈。
“上次,我選擇相信你。這次我不會選錯了。”
那人永遠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一個強盜,一個騙子。
話音剛落,他便強行剝離項圈。
這種痛苦不亞于親手撕裂靈魂。
然而他臉上的笑卻越來越大,隐隐有些許癫狂。
他的眼角沒有一滴淚,眸子裡卻滿是悲傷。
他從項圈中飄出,靈魂體虛弱不堪。
随着他的出來,項圈應聲而落,随即被陸晖眼疾手快,向着身後扔去。
果不其然,靈獸們果斷放棄兩人,朝着項圈奔去。
見狀,他的眼裡滿是諷刺,嘴角卻挂着恬淡的笑。
每逢秘境打開,那個人總會離開,神神秘秘地,不知做些什麼。
他總怕自己無聊,于是便讓自己對着項圈說,就會有人來。
可他還是如此,從來如此。
他甚至不願意讓别人看見他。
多麼傲慢的施舍……
“哥哥,你們有可以容納靈魂的靈器嗎?”
他模仿着以前的口吻,笑着道,卻是有氣無力。
景從蹙眉。
盡管他警惕這個孩子,但是看見他懂事地掩蓋虛弱的可憐模樣,心也揪了一下。
他連忙拿出師尊給的玉佩,柔聲哄道:
“好,好。你别說話了,快點進來吧。”
他感激地笑了笑,“秘境快到開啟的時間了,你們快點去吧。”
說完,他随即進去,便陷入半昏迷之中。
收起玉佩,兩人便走出密林。
又來了,那種莫名的親切感……
陸晖想道。
自從進了秘境,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