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解寂雲的眼裡流露出明顯的溫柔情意:“嗯。”
祂從廚房的陰影探出來了一些。
容念一瞬不瞬盯着,不隻是現在,從剛剛他們開始說話前,解寂雲就在不着痕迹地靠近他。
盡管祂看起來一直站在廚房和陰影裡一動不動。
但距離明顯拉近了。
就好像是客廳和廚房的地闆距離被壓縮了。
就像,黃昏的光影慢慢變長。
原來距離忘了是多少,但現在已經是十步了。
很快就會是五步,三步……面對面。
他的時間不多。
容念看似随意道:“他剛剛一見面就摸我的臉,你為什麼不出來說句話?”
解寂雲:“說什麼?”
容念微微蹙眉:“對于他想搶走我,你不生他的氣嗎?”
快說你很生氣。
解寂雲:“是很生氣。”
容念飛快道:“那晚上他來的時候,你們可以促膝長談。好基友沒有什麼說不通的事情。或者,你現在去找他談談也行。你就不想帶走他嗎?”
明明宗定夜才是殺害解寂雲的兇手,哪怕解寂雲不清楚這一點,中午的時候宗定夜把西瓜當成祂的頭砍,祂難道就不記仇嗎?幹嘛非追着自己不放?
可惜容念不能提醒祂回想起祂的死因。
解寂雲微笑,深情款款:“嗯,因為他已經在這裡了。”
容念瞳孔震顫。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面對面。
解寂雲伸出手,不容拒絕地握住了容念的左手。
冰冷的觸感讓容念半個身體都一寒。
深切意識到對方已經不是人類的事實。
他麻木地任由解寂雲牽着他的手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廚房島台後。
容念一眼看見,廚房地闆上半躺着的人,可不就是宗定夜。
宗定夜穿着黑襯衫,腹部全都紅了,半靠在廚房的櫥櫃,意識還清醒着,整個人卻一動不動,看起來奄奄一息,話都說不出來。
他捂着滲血的傷口,神情仍舊高冷,虛弱和戰損為這種冷附加了一層厭世的感覺。
他一言不發,冷靜望着容念,帶着幾分嘲諷,似乎比起差點弄死他的解寂雲,容念的仇恨值來得更高。
顯然容念方才給他潑髒水的全過程他也一字不落全都聽到了。
窗外還是黃昏,太陽快要落山了。
容念望着宗定夜,禮貌問候:“現在還不是九點呢,這麼快就來了啊,還是壓根沒走出去?”
哦,襯衫的顔色換了,看來應該是第一時間回家換了衣服後被帶走的。
宗定夜毫無反應。
身旁,解寂雲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耳語竊竊:“親愛的,我相信你。可是他不是這麼說的。”
容念轉頭蹙眉無辜地看着解寂雲,毫不猶豫禍水東引:“是他勾引的我!”
倆人之間的背景闆,也的确坐在地闆上的宗定夜:“……”
解寂雲用向來溫柔的神情,看着水性楊花、無情無義的戀人,對方無辜得十分坦然自在,就好像他無辜這件事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實。
解寂雲的神情卻愈加縱容,眼神簡直充滿了憐愛,就像看垂死掙紮的蝴蝶:“親愛的,你是下面那個。”
“是嗎?”容念面不改色,“但可能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是上面的。”
他眼都不眨。
被綁架的宗定夜冷淡地看着他。
解寂雲忽然不高興了,失去了一切表情,臉都要綠了,卻語氣更輕:“意思是說,你坐在上面,主動?這樣的勾引?”
容念:“……”
都說不能戀愛腦吧,容易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