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布星的夜晚長達十五個小時,而短暫的白天又被陰雨天氣瓜分了大半。
在這裡,陽光是一種奢侈品。
“抓住他!快!”
紛雜的腳步聲伴随着飛濺的水花在一條條街道上蔓延,被追逐的男人穿着寬大的皮夾克,在奔跑中露出了一張扭曲的面容。
陸浮趴在窗台上,自上而下注視着被圍追堵截的男人。
雨不大,打在身上微涼。
前路很快被堵死,無數高壯的男人将他圍在正中央,一個Alpha上前按住男人的肩,将他的臉壓在水泥地上,從他的外套裡掏出了一個盒子。
“老大!東西找到了!”
諾加笑着接過盒子颠了颠,一腳狠狠的踹在了男人的腰側。
“砰!砰!”
皮肉相接的悶響接連不斷,男人漸漸沒了聲息,蜷縮成蝦子倒在地上,從口鼻溢出的血同地面的碎石子混在一起。
圍成一圈的混混們發出陣陣怪笑,手裡提着的鐵棍胡亂揮舞,“咚”的一聲将同伴砸得頭破血流,和地上的男人摔在一起。
“蠢貨,”諾加瞄了他一眼,“一會兒把屍體處理了。”
提着鐵棍的混混嬉皮笑臉的說:“好的老大,沒問題老、登呃!”
血花從混混的後腦勺飙了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面色驚愕中混雜着不解,腳步踉跄,上半身晃蕩了兩下,轟然倒地。
一顆子彈滾落。
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溢了出來,大片大片的在水泥地上蔓延,血迹一直流到諾加的腳下,咕噜噜的冒出血泡。
喧鬧的混混們面面相觑,紛紛安靜了下來。
諾加擡起頭看向罪魁禍首。
陸浮單手撐着窗台,不耐煩的說:“諾加,你吵到我了。”
大早上不睡覺,你想和我一起殉情嗎?
諾加眯起鎏金色的瞳,下颔繃緊,這是他被激怒的表現。
然而Alpha沒有回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突然一把掐住了身側小弟的頭發,大力掼到了牆上。
“轟!”
“就你剛才叫那麼大聲,不知道會擾民嗎?”
“轟!”
“影響了我們首府第一軍校預備生睡覺,你負的起責任嗎?”
一句話一下,小弟痛的全身顫抖,變形的臉貼在牆上,“我錯了,老大,我一定管好嘴…”
神經病。
陸浮打了個哈欠,眼下的黑眼圈像是抹不去的污漬,牢牢的攀附在皮膚上。
“牆砸壞了你賠。”
話畢,陸浮轉身回到了房間,全然不管諾加收得越來越緊的手指。
諾加磨了磨犬牙,裸露在外的肌肉繃緊,極具壓迫性的信息素旁若無人的釋放了出來,刀一般紮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身體。
顯而易見的,諾加不滿陸浮的态度。
“唔、老、老大…不要…嗬呃——”小弟驚恐的瞪大了眼,喉間的手指不顧掙紮,殘酷的将他的生命力一點點剝奪。
“嘎啦。”喉骨斷裂。
諾加松開軟下的屍體,眸色陰鸷的仰視空蕩蕩的窗台。
早晚有一天,他要讓陸浮學乖。
**
距離首府第一軍校開學還有十天。
陸浮手裡捏着黑底金字的錄取通知書,洩氣的趴在桌子上,紫灰色的瞳眯成一條縫,整個人萎靡不振。
就在昨天,他帶着錄取通知書前往黑市,号稱就算是帝國元帥都能賣的出去的黑市,居然賣不掉一張錄取通知書。
這不是虛假宣傳嗎?
誠信在哪裡?法律在哪裡?天理在哪裡?賠償款在哪裡?
他一個全身案底的人去軍校,和自首有什麼區别?
**
“陸浮要去首府第一軍校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誰敢造他的謠?”
聚在一起喝酒的星盜們啧啧稱奇,沒想到陸浮這麼嚣張,居然直指首府第一軍校,不愧是當初敢把他們首領一腳踹進排污管的人。
“我說,要不要去送他一程?”說話的星盜小心翼翼的瞥了首領一眼,“他以後肯定不會再回五等星了。”
首領沒說話,其他人也沉默了。
誰不知道自從被陸浮一腳踹進排水溝後,首領就把陸浮當成了畢生的偶像,那一腳是多麼幹脆利落,穩穩的踹在了他的心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