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風雨停歇,烏雲散去,月亮慢悠悠地撥開雲霧顯露真容,繁星如同細碎的璀璨珠光點綴在漆黑夜幕上。
一艘銀灰色飛船悄無聲息地緩緩降落,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兩道人影從飛船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他們鬼鬼祟祟地接近着遠處的山洞,時不時還會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
“這就是小熊貓幼崽的家嗎?也太破了吧。”
“他有名字。”
珀西瓦爾低聲道:“而且他們很快就能有錢搬家了,你要是覺得破,那就額外送他們一點東西吧。”
好心有好報,他們幫助過元帥,當然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再說了,元帥又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
楚炀想了想,說道:“要不我送他們一套第三區的别墅吧?但是我的房産有點多,也不知道他們會喜歡哪一個。”
珀西瓦爾:“......說前面那句就行了,别對着我炫耀。”
楚炀:“你想......”要的話,大不了也送你一套。
珀西瓦爾一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表情,打斷道:“你閉嘴吧,請不要傷害我幼小的心靈。”
楚炀聳了聳肩,“行吧,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别後悔啊。”
珀西瓦爾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雨後清新的空氣裡還夾雜着幾分潮濕的土腥味,兩人被這濕涼的夜風迎面吹來,不禁覺得神清氣爽。
微風攜着他們交流的聲音吹進山洞後,黑暗裡驟然亮起了一雙紫色眼眸,體長一米二的黑蛇緩慢起身,随即小心翼翼地繞過呼吸平穩的白色龍崽。
隻見月光透過防護罩傾灑在地面上,塵埃在光裡随風起舞,黑蛇不緊不慢地爬向洞口,身後傾斜的影子悄然發生了變化。
他的身形不斷拉長,寬厚的肩膀挺得筆直,銀邊黑色軍裝緊緊地包裹住修長有力的身材,胸前的衣襟還殘留着大片暗色血迹。
黑發男人有着鋒利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下颌線,照射而來的月光仿佛在為他刻畫着那張俊美的面容。
偷偷睜開眼睛的龍崽表情茫然:“?”
等等,你不是幼崽嗎?
黑發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恢複如初的傷口,然後神情嚴肅地理了理淩亂的制服,将先前松開的紐扣依次系好。
隻不過系到最後一枚紐扣時,他不動聲色地側目瞥向沉睡的龍崽,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動靜。
雪白色的龍崽安安靜靜地躺在軟墊裡,柔軟的肚皮随着呼吸輕輕起伏,動作沒有絲毫變化。
大概是沒有發現異常,男人很快就收回了視線,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出山洞。
下一秒,裝睡的龍崽再次睜開雙眼,不太高興地小聲罵道:“Mum。”
還說别人是騙子,我看你才是最可惡的騙子。
早知道就不抱着該死的騙子睡覺了。
...
楚炀和珀西瓦爾剛走到山洞外百米處,就看到有人走了出來,就在他們下意識想要喊出聲的時候,對方快速打了一個“禁止說話”的手勢。
楚炀隻好憋住即将蹦出嘴邊的話語,拿出珍貴的治療藥劑快步跑過去,直接往黑發男人手裡塞。
楚馳說話的聲音很低,“不用給我,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留着自己用。”
“真的不需要?”楚炀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珀西瓦爾立馬取出易于攜帶的醫療檢測器,十分迅速地掃描了一遍,“沒有問題。”
“不過這種檢測器功能簡單,無法得出具體數據,我建議元帥回到基地進行詳細檢查。”
楚炀果斷地拽住表哥的手臂,力氣大得像牛似的,一副想要快點飛回去交差的模樣,“那你還是趕緊跟我們回去吧,先檢查身體,然後再開會議。”
楚馳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視線輕飄飄地掠過那雙略顯多餘的手,“會議?是誰召開的?”
楚炀默默地縮回雙手,假裝自己什麼也沒做。
珀西瓦爾:“是大胡子。”
楚馳頓了頓,指尖輕微地摩挲着,像是在思考某件事情,“菲拉回來了沒?”
“他已經到基地了。”珀西瓦爾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語氣遲疑地問道:“元帥,你是想留在這裡嗎?”
楚炀疑惑地看了看沒有回話的楚馳,“不是吧,你還真想留在這裡?”
現在的聯邦局勢緊張,不早點回去的話,第三軍團豈不是要被那群财狼虎豹硬生生地撕下幾塊肉來?
楚馳面色冷峻,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何毅背叛了我,第三軍團的老鼠還是沒有清理幹淨。”
“你們不要洩露我的消息,就當做沒找到我。”
聽到這話,楚炀和珀西瓦爾同時愣住了,他們完全不敢相信忠心耿耿的何叔也會背叛第三軍團。
楚炀控制不住地聯想着這件事會帶來怎樣的影響,他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不安地加速跳動,腦海裡倏地浮現出何毅眼裡充滿關懷的畫面,耳邊也仿佛響起了對方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語。
他臉色難看地退了半步,聲音幹澀地說着:“不、不會吧,何叔不是那種人,他可是舅舅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