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離譜啊。
看着發生在他眼前的一幕,迪倫隻剩下了一臉的難以置信。誰懂啊,剛才還在考試場中大殺四方的萊恩家繼承人,一扭頭刻卻如同一隻小可憐一般撲進了雄蟲懷裡什麼的……雌父也沒說他以後要追随的蟲是個精分啊。
軍事學院每次考試雖使用的是虛拟場景,但對戰的時候,學員的體感卻是實打實的。
這一次參加考試的都是軍校的初等生,雖說不至于真刀真槍地肉搏,可将意識體投入戰鬥之中,實質上與真正的肉搏其實也無甚差别,被擊中一樣會疼,嚴重的甚至可能會對精神域産
生傷害。
這種考試模拟的本質是神經元刺激精神力,通過科學技術實現虛拟空間中的動作的實體化。也就是說,參加考試的雌蟲平時肌肉做不到的動作,在考場上也同樣做不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倫納德在考場上一刀一個小朋友,在現實中,他也是同樣做得到的。
想起那群比倫納德還大至少五六歲的軍校生一個接一個從虛拟倉出來時嚎哭的場景,迪倫真的無比慶幸自己和倫納德·萊恩是同一陣營的。哪怕倫納德在考完試之後撲進了雄蟲懷裡什麼的,看起來真的有些缺少雌子氣概。
“伊利亞,你都不知道,場上的那些壞蟲,他們比我年紀大,還超級兇。有兩三隻蟲圍起來要撕我的翅膀。”倫納德蹭着伊利亞的頸側哼哼唧唧。
蟲族一向鼓勵競争,哪怕是幼崽也如此。但撕翅膀這種行為,又不是面對真的敵人,即便在虛拟倉中,伊利亞也覺得對方做得有些太過了。
尤其是這兩年伊利亞生活在西部,逐漸了解了這裡的風土蟲情之後,更是覺得擡手就撕雌蟲的翅膀,簡直堪稱惡毒了。
西部雌雄比例本就失衡,一隻沒了翅膀的雌蟲,就意味着很難找到願意與之在一起的雄蟲。而沒有雄蟲,那隻雌蟲就有因為得不到安撫而蟲化的風險,幾乎就等同于被判處了死刑。現實情況如此,伊利亞聽到了倫納德的遭遇,當然會覺得心驚。
“還隻是小幼崽之間的虛拟競争,居然下手就如此歹毒,我要找他們的家長好好聊聊。”伊利亞面色嚴肅,顧及着倫納德的新朋友,他未當場發作,而是一直目送着迪倫被自家蟲接走,這才抱着倫納德往塞西裡爾家的星艦走去。
倫納德被撕翅膀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但是總感覺和雄蟲閣下理解相去甚遠。迪倫看着倫納德和伊利亞的背影,莫名覺得自己看見了傳說中的妖妃和昏君。
其實以倫納德現在的身高,伊利亞抱着他這個動作着實非常不合适。倫納德被伊利亞抱着時,還得收緊全身肌肉,盡力減輕自身重量,而且要蜷着腿,否則腿就有拖地的可能。
但這樣别扭的姿勢,隻因為抱着他的人是伊利亞,倫納德就恨不得時間能慢些、再慢些。
塞西裡爾家的星艦緩緩合上了艙門,伊利亞将倫納德放在座位上,這才一臉嚴肅地問他:“倫納德,你看清了嗎?是誰家的蟲下這樣的黑手?”
倫納德稍微停頓了一下,沒有直接說出那隻蟲的名字,而是對伊利亞搖了搖頭,已經快和伊利亞一邊高的蟲崽站起身來,把伊利亞按在座椅上做好,自己則動作非常熟練的窩進了伊利亞的懷裡。
星艦的座椅都是按照雌蟲的身材比例設計的,但是擠下一隻雄蟲和發育中的幼崽還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倫納德不覺得擁擠,他還要不老實的用自己毛絨絨的腦袋去蹭伊利亞。
倫納德:“沒關系的,伊利亞。我們要允許一切的發生,不是嗎?”
伊利亞此刻後悔自己平時給小幼崽灌了那麼多的心靈雞湯。他對200年後蟲族大元帥要毀滅蟲族母樹的事情仍心有餘悸,所以在相處時,伊利亞總是努力向倫納德傳遞真善美。可如今看來,似乎有點矯枉過正。
他們家這隻傻幼崽,連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告狀,伊利亞頓時又氣又心疼。
迪倫:……如果這都不叫告狀,伊利亞閣下你的濾鏡是不是有800層啊?
還沒等伊利亞說些什麼,倫納德就先開口道:“放心啦,伊利亞,我還要在這軍校呆很長日子,不愁找不到機會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