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元把手伸進囚室裡,狠厲地一把薅住她的頭發,迫使吳玉梅的頭往後仰,斥道:“來啊,有本事你現在就出來殺了我!”
囚室的欄杆被吳玉梅晃得吱呀作響,她整個身子氣的發抖,兩額上的青筋暴突,上下牙咬的咯咯作響,“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一定會讓人殺了你!”
喬元用盡全身力氣将吳玉梅死死按在欄杆上,“你一個鄉野村婦,誰會聽你調遣來殺我?你就在這牢獄裡同你那蠢兒子一起等死罷!”
“哈哈哈哈哈哈……”吳玉梅突然不再掙紮,放聲大笑起來。
她反手抓着喬元的手,臉隔着欄杆同她貼的極近,聲音低沉如鬼魅,“你還不知道罷,想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喬元面色不變,但她的另一隻手卻在吳玉梅看不到的地方握緊,她盡力控制好情緒,“在這金台縣可沒有敢對我動手的人,你在這裡虛張聲勢什麼!”
“區區金台縣……”吳玉梅從喉嚨裡溢出輕慢的笑聲,“想讓你死的可不是金台縣的人。”
“這倒奇了,我生平從未出過金台縣,怎麼還能惹上外頭的仇家了。”喬元絲毫不怵接着跟她對峙。
吳玉梅送開了抓着喬元的手,淩亂的發絲遮蓋在她臉上,隻露出她的眼睛,像是陰暗潮濕的
魈魑,“賤人,我還以為你今日改性子了,原來是想套我的話。”
“别癡心妄想了!我要叫你今生今世都處在恐懼之中,提心吊膽夜不能眠,日日都要擔心是否有人要來殺你!”
吳玉梅的說話聲越來越大,緊接着,整個地牢都徹響她的笑聲。
“你若是不說,我即刻就去殺了喬天寶。”一直站在後頭的周素驟然出聲道。
狂放的笑聲戛然而止,吳玉梅眼瞳緊縮,怒道:“你敢!”
周素從袖口掏出一把小刀,直接橫在吳玉梅面前,“你以為我不敢嗎?!”
“前頭十幾年,我對你心懷有愧,你對我是打是罵我從未反抗過。但如今你要殺我全家,難不成還指望你再三忍讓?!我們中間反正已經隔了血海深仇了,我不介意再背上一條人命!”
周素雙唇緊抿面容堅毅,是喬元從未見過的樣子。她像是一頭母獅子,沉穩威嚴,就這樣擋在喬元面前。
吳玉梅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胸口不斷起伏,她死盯着周素半晌,忽然又松了下來,嗤笑道:“你不敢。”
“是嗎?”
下一瞬,周素的匕首直接劃上了吳玉梅抓着欄杆的手背。
“啊——”吳玉梅吃痛地松開了手,手背登時血流如注。
“周素!周素!我要你死!”被刺激到,吳玉梅直接起身用力晃着欄杆,手背上的血染紅周邊一片。
周素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囚室内發狂,聲音冰冷如雪。“我同你說了,你要是不告訴我是誰要殺元姐兒,我即刻就去把喬天寶殺了。”
吳玉梅在囚室裡無能狂怒,一直到把欄杆都晃的有些松動了,她忽得不再動彈,整個人透露出詭異的平靜。“好啊!你去把天寶殺了罷!我們到地下還能做一對鬼母子!”
她‘吃吃’地笑着,歪頭看着外面的二人。“你去殺啊,要死一起死。我反正是活不成了,正好能拉着你們這些賤人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