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清楚館主背後的到底是什麼人,但我曾見過柳玉與他客氣說話的模樣,他身後的人,一定是比柳縣令還厲害的。”
“不過說南風館是因為我才做到第一的,未免就有些托大了,我進去的時候,南風館當時有個花郎,那才是真正的才貌雙全,不可多得的妙人兒,不過後來他自贖了身嫁人去了。”
薛南玉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對于他說的後半段,她絲毫提不起興趣,不過有一點還是明确的,南風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
她有些好奇,韓晨到底是怎麼想的,堂堂一國丞相之子,蝸居在一個小縣城不說,還開了個青樓。
這孩子,就算隻是個庶子,認回去也總比在這兒堕落的好吧。
······
由于睡得太晚,她和子衿第二日都賴了床。
子衿的生物鐘還沒有完全調整的過來,是以,日上三竿也隻有薛南玉一人起了。
她一打開門,差點沒被門口的石雕給吓得一命嗚呼。
早已入了冬,今天又是個多雲的天氣,有太陽,但算不上溫暖。
姜無厭雖披了大氅,但兩鬓的碎發還是濕的,一看就是在外面待了有些時候了。
“你來了怎麼不喊我!”她小心翼翼的阖上門,這才壓着嗓音問他。
姜無厭眼眶發紅,上來就是質問,“你跟他睡一起了?”
薛南玉做了個“噓”的動作,“你小聲一點,他還沒醒。”
姜無厭兩眼冒出熊熊烈火,一字一頓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跟他睡在一起了?”
薛南玉咬緊了牙,将他拉的遠遠的。
“你怎麼回事?”
“我與他睡不睡在一起,這問題就如此重要?”
“重要!”姜無厭勢必要一個讓他死心的答案。
薛南玉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道,“是。”
姜無厭一瞬間跳腳,“你就這麼饑不擇食,康勤勤玩弄過的破鞋就這麼香,這麼吸引你。”
“姜無厭。”薛南玉看向他,眼神不善,“請你慎言。”
“當日若非你之故,我不失他約,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所以你就将自己賠給了他是嗎?”姜無厭一臉的痛苦。
他放下了最後的顔面,“薛南玉,愧疚不是感情。”
“這事既因我而起,我來補償他,我會補償他的。”
“我保證,我一定不會再讓康勤勤見到他,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再待在他的身邊了。”
薛南玉面色難看,将話題徹底堵死,“不能。”
“姜無厭,什麼事都好商量,這件事沒得商量,我一定會帶他離開的。”
“豐城不是個久待的好地方,你也盡快離開吧。”
“呵,呵。”姜無厭突然笑了起來,“離開,你說的容易。”
他從袖中扯出一張紙出來,“如今這布告貼的滿大街都是,要不了多久,怕是這兒也不安全了。”
“就算我給了你名符路引,你們往哪兒走,哪兒你們都走不了。”
“沒有我護着你們,你們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康勤勤這次是鐵了心要将他抓回去的,柳家,呵,就是柳玉哭瞎了眼,柳家也不會替他找公道的。”
薛南玉皺了皺眉,雖然她不知道這其中又生了什麼變故,但顯然與她之前的想法有所差異。
期望柳家壓住康勤勤此路怕是不通了。
如今,他們怕是還要在這裡多逗留些時日。
可剛剛,基本是半撕破了臉,此時再讓她說出些軟話來,着實有些難為情。
她低頭沉默了片刻,正欲開口,子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南玉,讓我跟館主說幾句吧。”
薛南玉見他披着衣服站在風口,連忙走了過去。
“外面冷,你先進去。”
子衿拍了拍她替他裹緊衣服的手,微笑道,“沒關系的,就讓我跟館主說幾句。”
薛南玉看向他,然後點了點頭,“好,那你們進去說。”
子衿側過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姜無厭,笑容溫和,“館主,可以嗎?”
姜無厭面無笑容,直接與他們擦肩而過,進了他們宿的廂房。
子衿又擡頭與她一笑,這才跟着進了屋子。
時間不久,那屋子就再度打開,姜無厭臉色難看,便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往外面走,邊走邊喊,“老李,回去。”
她也是這時才發現,老李就蹲在門後的石墩旁,銜着一根幹草,仇視的看了她一眼。
不過也就隻有一眼,便乖順的聽姜無厭的吩咐,出去趕車了。
她回頭往西屋那邊看去,子衿就站在門邊,笑容燦爛。
他手中拿着東西向她揮舞,薛南玉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新的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