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應該更熟,祁良玉,耳熟不?”
話音剛落,不但柳玉驚訝,便是在場的有幾個算幾個,皆是抽氣不止。
倒是向來話少的葉婆子率先打破魔咒,開口問,“她是陳王祁良玉?”
“嗯。”薛琪點頭。
“那你是?”葉婆子臉色暗沉,“你稱呼她為小姨母,又是這般年紀...”
“滄州薛聽霏是你何人?”
薛琪又是一臉的傲嬌張狂,“我祖母,怎麼啦?”
她指着自己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娘我就是...”
然她話都還未說好,葉婆子就匆匆給柳玉留下一句。
“老奴有事先回了。”
留下一臉問号的薛琪和柳玉兩人。
“吭。”她清了清嗓子,自我消化道,“嘿嘿,你這個仆人,還蠻有個性的。”
柳玉看着她,臉色複雜。
此時已知她的身份,漠北銀槍王,薛琪薛小将軍。
一個隐瞞身份,潛伏底層的南慶王爺,還有一個鎮守漠北,抵禦外敵數萬的将軍王,豐城,這是要變天了。
他雙腿發軟,一把抓住一旁的武侍,才不至于摔倒。
“我,我也有事先走了。”
薛琪莫名的看着他突然變了的臉色,她就有這麼可怕嗎?
“哎,你别走啊,你倒是留個人下來啊。”
看着孤零零的院落,她這才反應過來,她不認路啊。
還有裡頭那位,雖說是已經逝去了的人,但畢竟頂着她小姨夫的名,總不能就這麼放置在那兒吧。
······
甯小茹一幹人到的時候,薛南玉,哦,現在應該是陳王祁良玉已經在裡面大開殺戒了。
圍着她的護衛打手是一圈又一圈,其中還有衙門仆役和地方官兵打扮的。
看來王爺是找對地方了,這縮頭烏龜,不但躲在這個地兒,還公器私用,讓本該保護百姓的地方軍力為己所用。
祁良玉正将劍橫在一個武官模樣的人脖子上,目光陰狠,“讓康勤勤出來。”
所有人的劍尖都對着她,後面檐廊下甚至還有一排箭手,中間站着一個管家模樣的對着她狂吠,“薛南玉,你快放了餘把總,就此轉身離去,我還可留你一條性命,你若再執迷不悟,我定讓你萬箭穿心。”
甯小茹一個眼神,衆将士迅速撕開包圍圈,将祁良玉團團圍在中心。
她高舉一個令牌,冷笑道,“我看誰敢?”
她現在算是知道出京前,薛二娘子将這令牌給她的用意了。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人不識貨,還鼻孔朝天,“你又是哪裡來的?”
“真當我康家的門是好進的啊。”
她手一揮,“放箭。”
“等等。”
這一聲不是來自祁良玉,也不是甯小茹,而是被祁良玉當做人質的餘把總。
聽到康家管家要放箭,很顯然是破防了,“好你個老奴才,你這是要犧牲我,給你們家主子鋪路是嗎?”
“還有你們。”她粗壯的手指指着那一群箭手,“忘了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嗎,你們這是要對我射箭嗎?”
本都拉了弦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有些猶豫不定。
那康家管家本還想再忽悠兩句,此時被她揭了底,索性牙一咬,轉頭就對着衆箭手利誘起來。
“在場的,今天但凡立了功的,康大人都會有賞。”
“至于餘把總,她為了救康大人,死在了薛南玉的手下,你們定也是要替她尋仇的是不是。”
即便劍還橫在脖子上,也不耽誤姓餘的氣的跳腳。
“你個腌臜玩意兒,你算哪根蔥。”看到有人拉了弦,她更加暴躁,“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我平日裡對你們不薄。”
“等等。”這聲是甯小茹發出的。
“你們要不要先看看這令牌,再決定殺不殺。”
她這話一說,衆人都往她手中看去。
康家管家冷笑一句,“哼,我管你什麼牌子,反正你今天來了,就别想走了。”
她話音剛落,餘把總就狂笑了起來,“你個蠢材,這是大理寺的令牌。”
“嘿嘿,你家主子要倒大黴了。”
甯小茹瞥了她一眼,“識貨。”
她又将手中令牌揮了揮,“大理寺辦案,閑人速避。”
然卻未有一人動身。
祁良玉冷眼看着衆人,譏笑一聲,“你們也莫要想着再投效康勤勤,求一份好前程了。”
“我現在就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們,她犯下的是死罪。”
衆人紛紛左右相視,臉上皆顯出驚詫之色。
康家管家先站不住了,“放屁,你們莫要聽她胡言。”
“她不過是南風館一個最為下賤的龜娘,我們大人是誰,那是豐城的天,你們不信天,難道要信一個下賤的人。”
甯小茹還沒驚跳起來,餘把總已經是破口大罵,“你才放屁。”
“大理寺都來了,還你家大人呢,馬上就是階下囚了。”
她掃視一圈兒,“我勸你們都不要負隅頑抗了,大理寺那是什麼啊,皇親國戚都能給辦了的,就康勤勤一個小小的,八品的縣丞,我呸,還豐城的天呢,這天都快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