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就是林家給我的底氣。”
說罷,也不再看她一眼,走向内卧,被關在外頭的貼随也被他喚了進來,替他換衣梳妝。
韓晨緊鎖着眉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尚算周整,一揮袖,先了一步往前頭去。
她倒要看看,這陳王葫蘆裡賣什麼藥。
······
祁良玉坐在上首已然有了一盞茶的功夫,韓笙圍着她叽叽喳喳的吵的她頭疼。
這韓家倒是挺有意思的,認親,另一半的主角卻都不在。
她看着下首站在角落裡的姜無厭,低垂着頭,她進來這麼久了,甚至都沒擡頭看她一眼。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開了口,“你就是丞相今日要認的大公子?”
姜無厭還沒開口,韓笙已插嘴道,“不是的,王爺。”
“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騙子,一時騙得了我母親,說是要認他,但我父親不同意,就不會認的。”
祁良玉乜他一眼,然後又看向姜無厭,“上前來,讓本王瞧瞧。”
姜無厭擡眼看了她一眼,似十分無奈的走上前來,“小人姜無厭拜見王爺。”
祁良玉還沒說什麼,韓笙已是怒吼道,“下賤庶民,見王爺要行跪拜禮不知道嗎?”
“還不快跪下。”
祁良玉瞥他一眼,冷色道,“聒噪。”
“王爺。”韓笙嘴一癟,要哭不哭的樣子。
祁良玉才不管他,又看向姜無厭,仔細欣賞道,“倒是一副好模樣。”
“本王觀着,倒有幾分肖似丞相,莫不是丞相在外丢失的孩子吧。”
此話一說,滿堂皆驚。
韓笙最先反駁,“才不是。”
“我母親隻有我一個孩子。”
祁良玉嘴角抽了抽,看向他,“本王記着林大郎君也曾是名滿京都的大家閨秀,怎麼,不曾教過你,不要随意打斷别人說話嗎?”
韓笙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王爺,你為何要處處向着他。”
“他不過是一個賤民,他何德何能...”
“住嘴,笙兒!”韓晨站在門口,看向韓笙的目光,複雜又深沉,“我看是你父親把你給寵壞了,快向王爺道歉。”
“母親。”韓笙臉上露出不滿,可看韓晨沒有像往日一般妥協,隻好不情願的轉向祁良玉。
“王爺,對不起。”
祁良玉笑了笑,“你沒必要跟本王道歉。”
“況且,你該道歉的人也不是本王。”
韓笙立馬又驚跳了起來,“他一個賤民,也好意思讓我道歉。”
“何況,我做錯什麼了。”
“王爺,你上門不是要向我道歉的嗎?”
“住嘴笙兒。”這次出場的是林潇。
他淺淺地行了一禮,大家風範顯露無餘。
“王爺,臣夫跟丞相就這麼一個孩子,平日裡素來嬌寵了些,養了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若沖撞了王爺,臣夫替他向您道歉。”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她瞥了一眼姜無厭,見他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她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看向林潇,“林大郎君客氣了。”
“本王剛剛就說過了,他沒什麼可跟本王道歉的,畢竟,他的口無遮攔傷的又不是本王。”
林潇臉色微微難看。
祁良玉又笑了起來,“既然韓小公子都說了,本王今天是上門來道歉的,那就開始吧。”
她擡手拍了拍,“擡進來。”
随着她話音落下的,是陳王府的奴才擡着兩大箱的禮進來。
“打開。”祁良玉吩咐道。
待奴才們将箱子打開,是一箱的金銀珠寶,還有一箱的绫羅綢緞。
縱使她已經吩咐了尋常對待,但陳王府裡哪有尋常的東西。
韓笙早忘了剛剛的恥辱,跑到那箱珠寶前兩眼發光。
林潇卻是面色尋常,“陳王送的禮也太重了。”
祁良玉笑了笑,“不重。”
“兩箱子東西換一個自由身,哪裡談的上重。”
“什麼?”林潇沒聽得懂。
祁良玉笑道,“上次宮宴,本王說已娶夫是真,太後氣本王莽撞,禁了本王的足,非要讓本王上門緻歉方可解禁。”
“本王這些時日在家中思來想去,最後想來,也約莫是那句‘韓小公子給本王做小,實在太委屈了’惹的你們不高興了。”
她起身作揖,“本王這廂給您,給小公子道歉了,都怪我這個嘴啊,太不會說話了。”
韓笙高興的擺擺手,“沒事沒事,我不生你的氣了。”
隻林潇臉色有些難看。
果然,祁良玉下面一句就是。
“那能麻煩林大郎君進宮走一趟,告知一下我的父後,畢竟,本王還有要務,總被關在這京城裡也不是回事。”
林潇踉跄兩步,手心裡的傷口似乎又崩了。
逼着太後陳王父女反目,這頂帽子扣下來,他還談何的賢良淑德。
親王向臣子緻歉,天家的顔面又置在何地。
這陳王哪裡是來道歉的,分明是來誅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