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知道了結果的第一瞬就叫太醫給她把脈。
祁良玉無語朝天,得,這下都知道她是中了藥的那個了。
太醫見她面色不善,顫顫巍巍的給她把了脈,然,搖頭晃腦的,似是不信,又把了一遍,這下徹底确定。
“回陛下,陳王脈搏平穩,不像是中了此毒之人。”
祁良玉冷眼瞧她,“誰跟你說本王中了此毒了。”
那太醫經不住吓,連往後退了兩步。
皇帝給了範鑫一個眼神,範鑫笑嘻嘻的上前道,“既沒什麼事,老奴送王太醫出去吧。”
那王太醫連忙跪安。
殿内又剩下三人。
祁良玉剛要說話,祁良辰就看向姜無厭,“此番,多謝大公子救我皇妹性命,朕之後會酌情封賞的。”
姜無厭跪謝陛下隆恩。
祁良辰倒挺欣賞他的識趣,“行了,朕與皇妹還有話說,你先出去吧。”
姜無厭起身要退,祁良玉一把拉住他,囑咐道,“别走遠了,等我。”
見他點頭,才松手,一直目送到他出了殿門。
“怎麼,對他上心了?”耳後傳來祁良辰的聲音。
她不知道何時已經起身走到她的身後。
祁良玉冷下臉,“陛下還是先關心關心您自己吧。”
祁良辰與她對視上,“朕關心自己幹嘛?”
“丹毒是什麼?少量可添男女情趣。”
“王太醫說什麼,帕上的量早已超出正常範圍,若不得纾解,可要性命。”
“今天是韓相家的那位大公子趕巧,救了你的呢,若無人搭救,朕是不是現在要替你收屍了。”
祁良玉低頭不語。
誠然,祁良辰說的都是實話,看來此人也不僅僅是要安從言身敗名裂,更想要她的命。
事成,她與安從言皆身敗名裂,不死也會脫層皮,不成,依她當時的想法,若非遇上姜無厭,隻怕早已爆血而亡。
好歹毒的心思。
此人恨她更甚于安從言呢。
如此看來,倒不像是後宮争寵的把戲。
祁良辰看她半響不吭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祁良玉搖了搖頭,毫無頭緒。
早期她還在宮中之時,品性是頑劣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讓人恨得要了她的性命,而且此人還同時與她和安從言都有仇。
祁良辰一拍她肩膀,“算了,你先不要管了,朕讓人來查,宮裡既出了這等陰狠毒辣之人,朕不将他揪出來,寝食難安。”
祁良玉擡眼看她,點了點頭。
“對了,他既能指點海二找到我,想來是一路跟着的,今天宮裡舉辦秋蟹宴,大批的奴才應該都聚在那兒,其他的地方,應該少有人走動,你回頭讓禁軍仔細調查調查。”
祁良辰點頭,“我知道。”
她頓了頓,往殿外擡了擡下巴,“對他,你有什麼打算?”
“照理說,他出現的時機也很湊巧。”
祁良玉立馬否決道,“不會是他。”
祁良辰兩眼發亮的看着她,“你對他?”
她了解她的這個妹妹,表面看起來玩世不恭,其實有的時候固執的要命。
若非這人合她眼緣,斷不會碰的。
隻是太後那邊...
她似下了決心道,“若你擔心的是父後那邊,我來說。”
祁良玉笑了笑,這次的笑容中不含虛假,“謝謝。”
“不過不用了,我自己要娶的郎君,我自己去說。”
這次換祁良辰木楞的看着她,“你還真喜歡他啊。”
祁良玉又是笑笑。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
其實豐城永安巷小院兒那會兒對他便是有好感的,狡黠如小狐狸似的,馬甲早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偏還要小心捂着。
氣他,也是真的,說到底,若非他一時的任性,景淮也不會遭到康勤勤的黑手,隻是将一切罪難都推在他的身上,也不公平。
畢竟,誰也不能料到,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會偏航。
選擇景淮,既是要替他恕罪,也是要替曾經的自己恕罪。
小姑母其實很了解她,不錯,景淮太像安從諾了,不是長得像,也不是性格或者其他地方像,而是,他們的不幸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緣故。
若當年自己不剛愎自用,走時哪怕願意透露一丁點的部署讓安從諾知道,他就不會铤而走險,孤身奔赴城外,成了晉王要挾她的把柄,以至失了性命。
她辜負了他,就不能再辜負對他同樣十分信賴的景淮,所以,她拼命的補償,将曾經欠安從諾的那份,都一同補償給他。
可最後,依舊是她的疏忽,讓她徹底失去了他。
任何人,似乎隻要粘上了她,結局都不會好呢。
她本已打算,這輩子都不再禍害别人了,可姜無厭就如同她的影子一般,整日出現在她的眼前,腦海,甚至是心髒深處。
渴望他,怎麼可能不渴望。
剛才半路上不是沒想過,随便找個宮人就解決了,可是不行,她内心産生的濃烈的抵抗感,讓她無法去碰觸那些陌生的宮人。
可是,隻是看清了眼前是他,她甚至都沒一秒的猶豫,就渴求他的幫助。
最後将他推開,也隻是想起他那日說的,與她的合作,隻是相互利用。
當真沒愛嗎?
可她那句負責不假,即便他說不用,她也定要負責到底的。
從她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她就沒打算再退縮了,不管他愛還是不愛,她都沒打算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