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是範鑫親自來宣的,烏泱泱的跪了一屋子的人。
範鑫也沒絮叨,上來就是宣讀,陛下賜婚丞相府大公子為陳王側夫,禮部着辦,月底完婚。
“不,不可能?”姜無厭都還未将聖旨接下呢,韓笙已經從藏身的地方跑過來,一把搶過聖旨就要看。
“放肆。”範鑫臉色一沉,“快給我抓住他。”
她這一聲令下,兩個禁衛火速将韓笙給拿下。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林潇再無從前淡定,瘋了似的上去捶打禁衛,“你們放開我的笙兒,放開。”
兩個禁衛任由他捶打,卻絲毫沒有松開的迹象。
姜笙也慌了神,“爹,救我。”
“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快放開我。”
範鑫黑着臉看着這場鬧劇,朝後吼道,“都傻站着幹嘛,還不上去拉開。”
她這一句就如解開魔咒的密語一樣,後面站着的内侍、禁衛一擁而上,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都給我停手!”來自韓相的一聲獅子吼,讓場面進入短暫的凝固。
祁良玉嘴角揚起一絲諷笑,回來的時間抓的真好。
韓晨掃過被内侍抓住的林潇,被禁衛拿住的韓笙,面上一時有些挂不住。
她擠着笑意跟範鑫打招呼,“本相不知嬷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韓晨,你跟她個閹奴廢什麼話?”林潇崩潰大喊,“你沒看到我跟你兒子這樣嗎,快叫她放手。”
韓相臉色頓時難看萬分。
範鑫冷冷瞥了他一眼,朝韓晨笑道,“丞相,陛下令老奴來給大公子宣旨,聖旨既已帶到,老奴就不久待了,陛下還等着老奴回去伺候呢。”
韓相神色尴尬的笑笑,然範鑫卻不等她說話,顧自走到韓笙面前,将韓笙吓得花容失色。
“你,你想幹什麼,你别過來?”他使勁掙紮着,聲音都顫了起來,“爹,救我。”
範鑫冷笑一聲,從他手中抽過聖旨,重新展開順平了皺褶,這才走到姜無厭面前,“既是陛下給您的,還是公子自己接了為好。”
姜無厭神情讷讷,又似有些不信。
祁良玉朝他溫柔的笑笑,示意他接下。
姜無厭雙手剛接過,那頭林潇更加瘋癫,“韓晨,你是聾子嗎,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你們快給我放開,誰讓你們的髒手碰我的。”
“範鑫,你這個閹奴,快叫你的人放手。”
範鑫冷冷一笑,站定在他跟前,“林大郎君,老奴雖是個閹人,但今兒有一句話還是要奉勸您。”
“陛下敬重林家,那也是敬重您的母親,可君就是君,臣子再厲害,也不能越了君去,望您好自為之。”
她一招手,“回。”
左右瞬間放下林潇父子。
範鑫再斜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經過祁良玉跟前時,面色微緩,“王爺,陛下讓您處理好了就進宮一趟,她等您。”
看祁良玉點頭應下,這才帶着人往外走。
林潇被剛剛範鑫那最後的警告給懵了片刻,見人都走光了,又氣急敗壞的去推搡韓晨。
“你是死人嗎,看不見他們欺負我們爺兒倆?”
“姓韓的,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告訴你,今日之事,我不會罷休的,我這就進宮,我要去太後面前告她的狀,一個閹奴罷了,也敢跟我叫嚣。”
韓晨煩躁的揮開他,“夠了!”
“還嫌不夠丢人嗎?”
“來人,快将大郎君扶下去休息。”
有侍者進來要拉他,被林潇一巴掌給打的直接摔倒在地。
“滾蛋!”林潇破口大罵。
“姓韓的,你個孬種,你怕她,我可不怕。”
韓晨卻不理他瘋癫模樣,隻往下人那處看去,“都聾了嗎,快拖下去。”
這次幾個孔武有力的奴才也一同上來要拉。
韓笙見事态不對,連忙求韓晨,“母親,你快讓他們放開父親。”
“明明是他們不敬,父親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父親。”
韓笙畢竟還是她疼愛的兒子,她拼命的朝他瘋狂暗示。
韓笙總算還沒笨到無可救藥,臉色變了變,轉身去勸林潇,“爹爹,笙兒先扶您回去,我們回頭再計較。”
握着他的那隻手使了力,林潇慢慢理會過來,掙紮漸停,任由着下人将他往外拉。
祁良玉冷眼瞧着這一幕,直等到人都快要跨過樂那門檻,才叫停道,“慢着。”
韓晨聽見了,笑嘻嘻的過來要攔她,“王爺,您...”
祁良玉卻不理會她,直接越過她,朝站在外頭很久了的海一下令道,“今天事沒處理完,誰都不可以出這間屋子。”
海一應下,一聲招呼,幾個護衛将門口團團圍住,誰也出不去。
林潇父子憤怒的朝她瞪來。
韓晨朝他們搖了搖頭,然後掬起笑意,朝她拱手道,“王爺,陛下既給您和厭兒賜了婚,我們就算是一家人了,大郎君他也算是厭兒的嫡父,您這,又是何必?”
祁良玉擡眼看她,“呵。”
“韓相,你家兩口子還真挺有意思的,林大郎君剛拼命的要與本王撇清關系,您呢,又非要說是一家人,本王都不曉得到底該聽誰的了?”
她伸手攔了韓晨要開口的解釋,“不過,這都不重要,您既是無厭的母親,這關系呢,怎麼都撇不清。”
韓晨剛起了笑意,祁良玉又是話鋒頓轉,她指着林潇道,“不過,跟不跟他計較,韓相還是等見完了人之後,再做決定吧。”
她轉身朝海二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