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又是一番驚天動地,薛文婉當場就要磨刀霍霍去林家,被祁良玉給攔下。
“祖母。”
祁良玉一邊任由趕來的太醫給她醫治,一邊阻攔薛文婉。
“怎麼,他們都欺到你頭上了,你還要饒過他們不成?”薛文婉氣的是吹胡子瞪眼,“祖母我從小是怎麼教你,你全都忘了。”
祁良玉擡頭笑道,“沒忘。”
“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他人若欺我,我必十倍報之。”
“你知道,那你還阻攔我。”薛文婉喘着粗氣。
“祖母。”祁良玉笑道,“我哪是攔您,隻是覺得收拾她林家幾個小喽啰,還用不着您老親自上場。”
“那我去!”薛琪從薛文婉身後探出頭來。
祁良玉乜了她一眼,“沒你事。”
她重新看向薛文婉,“祖母,我的仇我報。”
“何況,他們的目标是無厭,死對他們來說,也太輕了一點。”
“我要讓他們今生都不得安甯。”
薛文婉定了定神,看她,“你有計劃了?”
祁良玉點頭,“嗯。”
“行。”薛文婉嘴角起了笑,未在多言。
她轉向一直杵在床頭,全副身心都在祁良玉傷口上的男子。
雖是眼睛紅腫着,面色也有些蒼白,但絲毫不耽擱他的美貌,就是有些過于豔了,不顯大氣。
再轉頭瞧自己最得意的乖孫,一個女的,長得比個男的還美,要不是這張肖似她過世老伴的臉,她還真瞧不上眼。
不過轉念一想,兩個好看的娃娃在一起,就會生個更漂亮的娃娃,如果是這樣,看起來也挺不錯的。
于是,她又笑開了臉,看向姜無厭,“你就是我乖孫要娶的男娃娃。”
姜無厭自府中出來,就沒離開過祁良玉身邊,此時臉上又是涕淚縱橫,形象大打折扣,想着頭一次見她的祖輩,就是這麼失禮,連頭都不敢擡。
“國公大人。”聲音也是低如蚊音。
“錯了。”薛文婉的聲音卻是铿锵有力,但其中夾雜幾許慈和,“該叫我祖母。”
說話語氣都與他所聽聞的薛家老國公的脾性大相徑庭。
姜無厭偷瞥了一眼祁良玉,有些無措。
祁良玉伸手出來勾住他的尾指,輕輕颔首。
姜無厭于是又行了一禮,叫道,“祖母。”
薛文婉當然看見了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當場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
又扭頭看向薛琪,“拿來。”
薛琪撇撇嘴,有些不高興的乖乖将手中的盒子遞上,嘟囔道,“原來不是給我的呀?”
薛文婉朝她兩眼一瞪,“你連個郎君都沒,給你幹甚。”
轉頭回來又是個慈祥的老人,“乖娃,拿着。”
姜無厭愣愣的看着她遞過來的雕刻精緻的檀木盒,一時又沒了主意。
“祖母給你的,拿着吧。”祁良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姜無厭從她手中抽出來自己的尾指,雙手将檀木盒接過。
“打開瞧瞧,可喜歡?”薛文婉一臉的期待。
姜無厭于是當着她的面,将檀木盒打開,裡頭是一隻翡翠玉镯,看似淺綠,中間又飄着些淡紫,就算是在昏暗燭光的映照下,也顯得晶瑩剔透,如水潺潺。
他自己平日裡就喜好弄玉,什麼樣的玉器沒經手過,然手中這玉的品質卻比他以往看過的都好。
一時間,這手頭就跟捧了個燙手山芋似的。
“祖母,這镯子也太貴重了。”
他話都還沒說完,薛文婉就道,“貴什麼貴,不過是個随意耍玩的俗物。”
“這是她祖父臨走時交代的,你收下就是。”
姜無厭又瞥向祁良玉,雖然他不想提,可祖母怕不是誤會了。
這镯子應該給的是她的正夫,而他,隻是個側夫。
祁良玉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推搡,見他看來,笑容又深了些。
“快謝謝祖母。”
姜無厭聽她這樣說,隻能面露喜色的手下,“謝謝祖母,無厭很喜歡。”
薛文婉聽此,臉上笑容不斷。
“好,好,你喜歡就好。”
“行了,我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她轉向祁良玉,“你手腳利索些,别拖拖拉拉的,明天一早叫老二過來一趟。”
祁良玉點頭,一行人恭送她離去。
太醫此時已經處理幹淨傷口,将她的手臂固定了起來。
“王爺,你這手臂近些時日就莫要再使力了。”
祁良玉點頭。
太醫正要告辭離去,祁良玉攔住她,“等等。”
“王爺還有何時吩咐?”太醫恭敬道。
祁良玉笑道,“本王有一事要馮太醫幫忙。”
太醫躬身道,“王爺請講。”
祁良玉道,“勞煩馮太醫對外宣稱,本王受傷極重,那刺客劍上抹了毒,如今毒入肺腑,性命堪憂。”
馮太醫皺眉,擡頭對上她的眼,片刻之後,問了一句,“那陛下那兒怎麼說?”
“照實了說。”祁良玉回道。
即便她讓她撒謊,隻怕她也不敢犯下這欺君之罪。
聞言,馮太醫果然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