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菅原學長攔住了，他指了指嘔吐中的山口。
“山口看着你們像陀螺一樣二人轉，都要暈了。”
山口同學需要鍛煉。
我向心音要了個夾子，她說她隻有發卡，也能用。
我把吃了一半的曲奇重新封住。
下午練習中……
和月島試着搭配，他居然嫌棄我托的超準的球。
不理解。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喂到嘴裡的球。
洗澡……
今天奶奶讓小迪住我家。
我拆開袋子，讓小迪在我面前乖乖坐下。
嘎吱嘎吱地，我吃完了所有的曲奇。
……
被撓了。
影山寫的還不錯嘛。
小武老師大手一揮寫下點評。
[雖然一開始寫的很偷懶，但是後面的描寫都蠻詳細有趣，再接再厲！]
小武老師捏了一把空氣，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一袋瓜子都吃完了。
所以，山口到底寫了什麼才進入了烏養教練的暗算名單呢。
小武老師翻開了山口的日記本。
[星期一 晴]
烏養教練真的很好，他告訴我一時的上不了場沒有關系，我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派上用場的時候。
隻要我不斷地努力。
好感動，今天晚上也去找老師求教吧！
一定要作為關鍵發球員上場！
诶。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山口相當有鬥志和感恩，那烏養教練到底為什麼把他的名字用超強的怨念叫出來。
啊啊啊，但是還是好在意。
該不該告訴烏養教練他的衣服穿反了。
他難道不覺得勒脖子嗎，難道排球打的好的人已經退化掉脖子的知覺了嗎。
好像有道理，不然一直擡頭看排球絕對很累的，想想就脖子痛。
啊啊啊，不想這些了。
找阿月問問吧。
阿月看了看烏養教練，捂着嘴笑，他跟我說不用在意這些。
阿月有時候也喜歡惡作劇，還是問問靠譜的人吧。
我問了谷地同學栗原同學以及清水學姐。
她們都默默地扭過頭，告訴我不用在意這些。
我順着她們的視線看過去。
啊！
烏養教練連褲子都穿反了，怎麼做到的。
——原來是因為山口，半個排球部都知道烏養教練穿反全套衣服了，所以惱羞成怒啊。
小武老師忍不住浮想聯翩，遺憾沒有親眼看見那樣的場面。
但是，他又有點幽怨。
怎麼連山口都沒有聽他的[開幕式]發言。
一年級排球部的最後一本，是月島螢的日記。
出乎小武老師預料，本來以為月島同學會是完成的最簡略的那一份，但是這份日記的質量出奇地高。
不，可能是月島同學設想的合格的作業就已經遠超其他幾人一截了。
文字果然是心靈的窗戶啊。
小武老師興緻勃勃地翻閱着月島的日記。
雖然可能是為了水字數，月島同學在自己的日記本裡寫了一串自己的[讀書感悟]
恰巧，小武老師對那一段曆史也比較熟悉，他贊同月島螢的大部分見解。
身為高中生，能有這樣的閱讀量和思想深度，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但是，他對那位在曆史上濃墨重彩的将軍的評價，消極地讓小武老師有些在意。
[他不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努力也沒辦法彌補，這就是他痛苦的根源。]
文字是思想的載體，月島同學這樣的感受也并非空穴來風。
要不找機會去跟大地同學和菅原同學商量一下吧，小武老師敲打着桌子。
除了這大規模的[讀書筆記]，月島同學對排球部大家的互動其實還蠻關注的啊。
小武老師感歎道。
畢竟，日向和影山兩次的[餅幹互動]也被月島寫到了筆記裡。
雖然月島同學評價這是幼稚鬼的行為，但是也說明了他并非完全遊離于社團之外。
小武老師合上月島同學的日記。
這次的日記評選确實收獲滿滿。
最後一本，是小武老師的得意門生，栗原心音同學。
說實話，小武老師自己也完全沒有設想過除了心音，其他人拿下第一的可能性。
畢竟無論是從閱讀量還是練筆量上，她都勝過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打排球的排球腦袋們一大截。
小武老師細細地品讀着...
/
傍晚，小武老師抱着衆人的筆記本來到排球館。
顯然，日向影山與山口都遭到了烏養教練的“特殊照顧”，而月島應該也被波及了。
頭一次，日向雙目失神地站在邊上喝着水。
月島和山口齊刷刷地倚靠着排球館的牆壁，其實用“附着”這樣的描述更确切一些。
影山——影山同學跟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狀态正常的西谷同學最先發現小武老師的到來，他沖上前：“小武老師，是來宣布這次比賽的獲獎者吧！”
小武老師點點頭。
有西谷喇叭的作用，七零八落在排球館裡的大家迅速地聚集起來。
“第三名，是日向同學。”
“我？”日向一下從靈魂态凝成了實體，他一下蹦哒了三米高，不過被烏養教練幽幽的視線壓制了。
“是的，日向同學雖然有一些錯别字，但是描寫得相當生動詳細呢。”
西谷用力地揉了揉日向的頭。
“做的很不錯啊，黑馬組的日向！”
“第二名是菅原同學。”
“菅原同學對大家的關懷和支持，老師都看在眼裡呢。文字也和菅原同學一樣溫暖。”
“沒有老師說的那麼誇張。”
菅原學長軟趴趴的白毛也謙遜地點點頭。
“第一名，是月島同學。”
小武老師看到衆人有些震驚的表情，尤其是影山，他東張西望地掃視着排球館。
心音不在這裡。
“月島同學雖然耍了一點小聰明，用[讀書感悟]什麼的水字數，但是言之有理，也和[我的日常]這個主題并沒有偏離。
畢竟看書也是日常的活動之一。
而且月島同學的日記也體現了他默默關注着排球部。”
被誇誇的月島撇過腦袋。
小武老師拿出禮物。
第三名日向的獎品是一個全新的護膝，而菅原的獎品則是高三生既愛又恨的升學大禮包。
菅原同學豆豆眼地接過禮物，有氣無力地說着“謝謝小武老師”。
而第一名的月島，收到的是那位将軍的曆史小傳全系列。
“如果不是很在意這位将軍的經曆，你也不會在讀另外一本書的時候，這樣如數家珍地盤點着他的事迹來對比吧。”
月島接過書。
“……謝謝。”
“影山——為什麼心音連前三都沒有進啊。”日向捂着腦袋怎麼想也想不通。
……
影山也不知道答案。
他隻知道心音寫的大概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用心。
那如果知道自己沒有拿到前三，她一定會難過的。
影山緊張地握着手。
“如果很在意的話，就去問小武老師好了。”
月島螢看着自己手裡未拆封的大全套。
“小武老師應該會告訴你們原因。”
小武老師看着都要湊到自己面前的那張臉，害怕地退了半步。
他都能聽到影山臉上寫滿的碎碎念了。
大概是“我相信老師評選有自己的原因，但是為什麼沒有心音，搞不懂搞不懂搞不懂……”這樣的話。
“其實，今天下午我就是找心音談過了，她也接受了這個評選結果。”
“怎麼說呢……”小武老師絞盡腦汁地想着自己的措辭，“你們知道寫作文都是要扣題的吧，這次的日記主題叫做[我的日常]沒錯吧。”
影山飛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是聽懂了小武老師的解釋。
“雖然心音的日記裡面，她對大家的觀察比你們所有人寫的都細緻。
通讀了你們的日記，其實每一件事都能從她的日記裡找到影子。”
“文筆和結構什麼的也完全沒有問題。”
他緩了一口氣。
“但是她完全離題了。”
影山怔愣地看着小武老師。
“她所寫的[我的日常]裡，沒有她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