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gym!!!!!”
用震耳欲聾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日向踮起腳尖,大手一揮,激動地逼近他。
“你還記得吧!我說過了,打倒你的人會是我。”
“所以,在那之前,不要輸給任何人。”
boke日向說的話,簡直是歪理一通。
什麼時候能讓他打敗自己了。
他撇了撇嘴,别過腦袋:“我還沒有輸吧。”
擔心日向會被暴揍的山口拖走了揮舞着雙臂的日向。
影山走到烏養教練的身邊,靜待着他的批評。
[為什麼要打的那麼急躁,有關注隊友的情況嗎]
諸如此類的話語都沒有到來。
烏養教練隻是注視着賽場,平靜地說着:“冷靜一下,在賽場下看看,前輩是怎麼打球的。”
影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隻好僵硬地回應一句“好的”。
“喂。”坐在旁邊的心音叫住了準備轉身的他。
心音指了指影山短褲的口袋處。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
事實上,在昨天晚上,那個口袋已經被他的媽媽用針線封住了。
/
影山媽媽已經觀察自己的兒子許久了。
自從回到家,他的手就不曾離開過那個禦守。
“飛雄,這個禦守是心音送給你的嗎。”
意料之中的肯定回答。
“心音說,要随身攜帶,但是我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究竟應該放在什麼地方,即使在賽場上也能夠随身攜帶呢。
媽媽看着自己苦惱的兒子,靈光一閃:“這還不簡單。”
她把那個禦守套了層防汗防水的布袋,放入隊服短褲的[口袋]中,娴熟地把口袋的開口縫了起來。
“這樣就好了。”
“不管在賽場上怎麼跑來跑去,也不會掉出來。”
影山媽媽注意到自家兒子的表情還是有些凝重。
“洗衣服的時候,把防水的袋子攪破了怎麼辦;媽媽你的布袋夠牢固嗎...”
......
影山媽媽頭一次能從自己的兒子身上體會到【聒噪】一詞。
“那還不簡單——”媽媽笑得讓人覺得有些涼飕飕的,“等你比完賽回來,我教你怎麼封衣服,到時候洗一次你重新縫一次,怎麼樣。”
影山縮在沙發裡,退無可退,他小聲地說着:“讓我思考一下。”
總之,第二天,影山還是穿着被縫上口袋的短褲。
他向心音講述着這個口袋的“前世今生”。
當他說到這是他媽媽縫的之後。
心音頭頂冒着熱氣,一下子變成了蘑菇蹲在陰暗的角落裡,她抱有一絲希望:“影山媽媽,知道是我送的嗎。”
影山蹲下身,和蘑菇心音齊平。
他歪了歪腦袋:“一開始就說了。”
“唔——”焖蘑菇新鮮出爐了。
/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說過的話吧。”
心音朝他眨了眨眼。
“我會一直都相信你。”
所以這一次也一樣。
即使是被換下場,影山飛雄也不會一蹶不振。
就算是在國中時期,他也從沒有放棄過對上場的渴望,一個人默默地練習着排球,等待着上場的機會。
更何況是現在。
影山飛雄清晰地感知到,現在的他,和那時的他,雖然同樣是被換下場,但是又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他,沒有目标,被換下場對于他而言隻是意味着“失去比賽的機會”。
但是現在,他意識到了,被換下場更深刻的含義。
是一次嶄新的機會,讓自己紊亂的思緒得以冷卻,可以用一個别樣的視角去觀察賽場,學習“前輩的經驗”。
菅原學長的風格,和他的風格,可謂是截然不同。
首先體現在與場上隊員的交流方式上。
影山觀察的目光一瞬不移。
菅原學長給人的感覺,可以稱得上是“如沐春風”。
被他拍着腦袋的日向渾身洋溢着金燦燦的太陽花。
連最難對付的月島都隻是偏過腦袋,變扭地憋出了一句謝謝。
影山在自己的心裡模仿菅原學長的舉動。
他打了一個寒顫,抱住自己。
[總感覺自己如果這麼做,那實在是太奇怪了]
除此之外,菅原學長也是一名腦力派選手,大概是預測到對手會把他的身高視作弱點,于是利用了對手的心理。
将對方的攻勢化作自己的一分。
......
但一開始被拉開的分差還是過大,烏野最終輸掉了第一局。
烏養教練最終還是決定讓影山再[冷卻]一會,菅原有些在意地看了看影山。
沒想到影山反而朝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虛心學習的影山同學詢問着他交流的技巧和意義。
“其實,交流是為了觀察攻手的狀态。”
“每個人不同狀态下的反應都是不一樣的,通過和他們的交流,不僅可以把握他們的心情,也可以調整他們的狀态。”
“不過我還沒有到那麼強的地步。”
菅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影山,要記住。”
“我的得分,和你的得分,加在一起,就是烏野全部的得分。”
他轉身跟上已經上場的衆人的步伐。
菅原學長的叮囑在他的耳畔回響。
……
排球比賽,從來不是一個人的戰鬥,一個人強的烏野,也不是真正的強。
長久以來,他更多地把目光投向能和自己配合打出“怪人快攻”的日向。
但烏野的每一個攻手都不差。
或許和金田一一樣,在過去的很多時候,自己都忽視了隊友可能具有的習慣和可能性。
他專注地看着賽場上的局勢,因為“熟悉”,菅原學長可以比自己更好地調度高二高三的學長們。
……
但那遠遠不夠啊。
雖然很不甘心承認這回事,但是光靠穩紮穩打的傳球,以及常見地戰術,是沒有辦法戰勝青葉城西的。
想要赢得勝利,就必須要借助日向的力量。
他是攪亂賽場的奇兵。
但這位奇兵,隻有影山可以百分百發揮他的能力。
他留戀地看了一眼賽場,不遠處,烏養教練已經和影山開始交流,或許下一球,就是最後一球。
“最後一球給我。”旭半蹲着,目光如炬,“我一定得分。”
[好少見,這麼帥氣的旭]
他們的王牌,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
隻要是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伴随着得分的哨響,影山手持着輪換的号碼牌,被換上場。
菅原來到教練的面前。
“臨危受命,已經打得很不錯了。”
這是類似于安慰的話語。
烏養教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下一次要記得多積極調度一下中路啊。”
下一次?
菅原猛地擡起頭,然後倉促地别過腦袋,大聲地說了聲“謝謝教練”。
同手同腳地朝着反方向走去。
走了好幾步,才從原地轉了個彎,回到自己隊伍的人群中間。
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垂着腦袋。
/
用笑鼓勵隊友。
站上賽場的影山,回憶着菅原學長的笑容。他生硬地咧起嘴角,不過有點過度,眼睛也彎彎的,跟旋轉九十度的月牙一樣。
影山牌提線木偶登場了。
效果不大好。
眼前的隊友們都跟見了鬼一般,反應最大的是日向。
他一股腦後退好多步,顫抖着舉起手指“你是誰,影山在哪裡”。
啧。
影山按耐住自己火爆的情緒。
輪到他發球的環節了。
他手持着排球,體會着“闊别已久”的感覺。
現在的手感,很不錯。
[其實,影山笑得最自然的時候,應該是抱着排球時吧]
心音也被影山臉上的笑容感染着,不由得覺得輕松了許多。
他瞄準對方的自由人,一擊大力扣發。
——幹脆利落的發球得分。
影山一臉疑惑地看着田中前輩以奇異地類似螃蟹的姿勢移動到自己面前,并且舉起他的雙鉗。
田中前輩,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想要攻擊我嗎。
影山面露警惕。
“是擊掌祝賀啊笨蛋影山。”
在日向的催促下,影山也笨拙地掏出自己的雙鉗,和田中前輩擊掌。
——開什麼玩笑。
金田一和國見英平靜的表情被撕開了裂縫。
影山他,居然會和别人擊掌嗎。
觀察隊友的狀态……
影山的視線悄悄地在月島螢的附近徘徊。
月島被他自以為隐秘其實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渾身一顫,他難耐地詢問。
“一直看着我,有什麼事嗎。”
“月島你,對我的托球有什麼意見嗎。”
哈?!
影山表情的認真不像作假。
“王者”确實在認真地詢問他的意見。
之前影山在一竅不通的戀愛方面向他詢問,還能夠勉強讓人理解。
但現在,是在他自己最有自信的排球領域。
偏偏,對于拐彎抹角的詢問,他很擅長忽悠和搪塞過關。但這樣直白的詢問,讓人沒有躲藏的餘地。
“……我也有我自己的打法,請給我穩定的托球。”
[穩定的托球]
影山再三确認。
“是可以讓你自己決定路線的那一種嗎。”
在得到月島螢的肯定答複後,影山飛雄點了點頭:“沒問題。”
月島螢計算着自己的進攻策略。
首先,是營造出自己通過躲攔網進攻的錯覺。
這樣就可以把攔網的隊員都調度到網的前方。
然後,趁着後方防衛空虛的時候。
……就像影山承諾的一樣,他想要的球精準地來到手中。
他往無人的後場揮下。
“漂……釀。”
好痛,影山不熟練的誇贊讓他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再拿下一球,就能獲得勝利。
這時候,及川學長會把球傳給誰。
是更好打直線球的中路,還是另一邊的岩泉學長。
他遵從自己分析的結果,與月島轉到球網的另一邊。
岩泉一扣下的球,被影山預測到了。
第二局的勝者,是烏野。
/
到了第三局,心音本以為大家都會因為體力過度消耗,而降低強度。
但是腎上腺素的作用讓他們爆發出了更強的潛力。
第三局的排球,幾乎沒有落地的機會。
及川學長的發球被他們的後排接下,每一次排球躍到空中,都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拉鋸戰。
及川學長極限角度的網前二傳隻是這場比賽的序章。
烏野也祭出了他們的平拉快攻。
運用日向的機動性,最大限度地利用球場的寬度。
不知疲倦地在球場的兩端奔走着。
但是,哪裡有完全不知疲倦的人呢。
心音知道,那是賽場上的他們,為了勝利在不竭地燃燒着。
好不容易用平拉快攻拉回一部分局勢,青葉城西的調整速度不容小觑。
他們選擇了不盯防日向的進攻。
怪人快攻時,日向是閉着眼睛直接揮手,也因此,沒有辦法通過自己的想法調整球路。
對方正是利用這一點,選擇單靠自由人來接住日向的快攻。
破解攻勢的青葉城西将比賽的主導權又握在了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