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怎麼也不會想到,忙裡偷閑在下午和飛鳥聚一聚的功夫,烏野就變天了。
她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收到了木兔的消息。
那時的她還正往嘴裡塞着咖喱奶油烏冬面,飛鳥躍躍欲試地準備給她投喂水果。
「最威武的表哥光太郎:不得了了!!!」
心音沒放在心上,三個感歎号對于木兔來說還不算什麼很要緊的急事,如果有火山噴發,地震海嘯這類的急事,木兔大概會連續十幾個電話提醒她避難,雖然這種時候她可能已經抵達避難所了。
她把被點亮的屏幕放在一旁,張嘴接受飛鳥的投喂。
「最威武的表哥光太郎:影山和翔陽好像要絕交了,急!」
啊。
心音分析起眼前看到的信息。
僅僅一天就足以讓木兔和日向混成直接叫名字的關系了,不愧是腦回路一緻同為攻手的兩人。對比起來,影山的稱呼反而更疏遠一點。
等等。
她再度審視了一下木兔發來的消息,「絕交」二字确鑿地出現在屏幕上。
木兔他雖然可能會把一些細微的點放大,但他絕不會對不存在的東西胡編亂造。
所以即使影山和日向沒有産生[絕交]這種程度的矛盾,但肯定有一些小摩擦。
她囫囵吞棗地吃下剩餘的烏冬面,在和飛鳥說明情況并表示抱歉後,踏上了回排球館的路。
在路上,她讓木兔詳細說一下發生了什麼。
木兔發來一個「抱歉」的表情包,在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正在輸入中]的狀态後,對方發來了一大長串的話。
「總覺得事情的起因是我...
翔陽在吃飯的時候來找我請教怎麼樣進步,我就和他說了一些話。
大概就是說他的速度什麼的很快,但是基礎水平超弱,然後技巧什麼的也一竅不通,單純靠那種怪人快攻可能一開始會吓到敵人,但是他的進攻路線太固定了。
閉着眼睛是沒有辦法在空中調整的。」
饒是讓心音調動想象力,也覺得木兔的建議過于空想了些。
「日向和影山的怪人快攻,比尋常的快攻還要快上很多倍吧,在那麼短的時間内停滞在空中并且找到對手的漏洞,這種情況除了擺脫牛頓控制的超人動漫,真的可能存在嗎?」
說到排球的領域,木兔比平常的交流欲更加旺盛,他啪啦啪啦地敲着字,引得一旁的赤葦都側目望向他。
「當然有可能!該怎麼說呢,之前小時候看過的一個教學視頻就有講過啊,讓排球停在空中!」
這樣抽象的表達還是讓心音有些迷茫。
「所以後面發生了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和音駒的比賽裡,翔陽一直被攔下,他好像很在意列夫,然後在比賽之後就找上影山了」
「這部分的内容都是聽木葉說的哦~」
「翔陽說要睜眼看球,然後影山非常認真地表示——如果翔陽這麼打算,他就不會把球傳給他」
木兔一臉發來了好幾個打滾的表情包,用來傳達他認為這句話的嚴重程度。
「對于我們攻手!!二傳不給我們傳球,那就是剝奪了我們全部的靈魂!!!光是想想就要窒息了!!!!…不行,我要去旁邊吸氧了,一會再說吧……」
在和木兔聯絡的過程中,心音也向仁花了解了一下情況,和木兔所說的大差不差。
出租車的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着天,心音一心二用地想着。
如果是日向,有這種想法也不稀奇。
在和青葉城西的比賽之後,他就一直很在意自己基礎過于薄弱,除了怪人快攻之外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招數,一直想要進步。
但是就像主角需要遇到大boss才能獲得經驗值,排球水平的突飛猛進,也需要一定時機來「頓悟」,而頓悟的機會需要日複一日的積累。
越急反而越不能成事。
日向想要在排球場上站的更久一點,在未來的很多年後,可能他和影山并不是搭檔,所以他需要屬于自己的,打排球的方式。
但除了日向外的大家會怎麼選擇呢。
是選擇已經相對成熟的怪人快攻打造一套體系,還是寄希望于不知道能不能練出來的技能,承擔這種風險。
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前一種。
它可能不會突飛猛進,但絕對不會出錯。
心音煩惱得連計程車司機告訴她該下車了都沒有聽見,她的心裡有兩隻小人在反複拉扯。
一隻說:我們應該穩紮穩打地為即将到來的選拔賽做準備,如果過多投入到希望少的技能練習裡,很有可能忘記自己真的獲得的東西。
另一隻說:但是隻要練出了那一招,烏野就能突飛猛進,單靠現在的成長速度,是不足以匹敵眼前的對手的,我們必須飛得比别人更快一些。
超、懊、惱。
她這時候開始覺得自己的排球知識實在不足,如果她能幫大家找到足夠多的資料,幫助他們完成進化,或許此時此刻就不用糾結了。
糾結的心音在訓練館的前面看到了徘徊的影山。
她朝訓練館裡看了一眼,裡面是獨自訓練着的日向,也不算獨自一人,仁花在幫忙。
“是要和日向講話嗎?”
影山被身後的心音吓了一跳,随即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輾轉到窗戶那裡露出一雙眼睛觀察着。
“我想了一下,前面和日向說的話有一個地方不對。”
“嗯?”心音同樣把腦袋支在窗戶邊。
“我不該說「不給日向傳球」那樣不準确。”
影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過于嚴肅了嗎。
“我應該說,「隻要你還打怪人快攻,我就給你傳球」”
心音連忙搖頭,這種說法可能造成的反作用更大一些。
影山有些困惑地看着心音:“心音覺得,二傳的作用是什麼。”
“飛雄是怎麼想的。”
“二傳的作用,就是把攻手的能力「百分百」發揮出來。”
“日向最強的能力就是怪人快攻。”
心音靜靜地看了看影山,旋即一笑,拽着他走到連廊的一側坐下。
她做出回憶的姿态:“我覺得影山和之前在北川第一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本質上又有些一樣。”
“不同大概就是,影山更融入集體了。換作之前的影山可能不會說出自己的作用是發揮攻手的力量,這就像是把自己放在一個服務者的姿态。不過團體競技,确實要把每個人都糅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