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最近的謝聽玉将他的瘋狂神色通通收入眼底。
“你瘋了。”謝聽玉皺眉,臉上帶着厭惡。
事實上謝聽玉一直都厭惡溫祉與,隻是這份情緒一直都因為同心咒被壓在心裡,原著為了一己私欲屠殺半個修真界,這種人能是什麼好人?
系統要求她感化滅世反派的任務隻做了一個,那之後系統再沒出現過,連謝聽玉在腦海中呼喚都沒有任何回應。
溫祉與的性格就是這樣,陰晴不定,瘋狂偏執,什麼時候不高興了就會殺個人玩玩。
不是嗎?
許久沒有看見謝聽玉的臉上浮現出這種神情,溫祉與想起第一次見謝聽玉的時候。
雖是凡人之身,面對他們這一群修士,卻是不卑不亢,毫不畏懼,甚至于身懷鬼術。
她常用厭惡的神色看他,不知道謝聽玉她自己有沒有注意過,她臉上煩躁惡心的表情是多麼明顯。
同心咒就是她用來束縛他的,溫祉與都知道,但隻要同心咒不會影響他的計劃,他就可以暫時忍住不和她徹底撕破臉。
如今呢?
溫祉與的笑容接近冷漠,“如果你說我瘋了,那就是吧,謝聽玉,你才是那個骨子裡最瘋狂的人。”
居然連天道都敢試探。
溫祉與的話沒頭沒尾,偏偏讓謝聽玉心頭一跳,她做了什麼讓溫祉與覺得她瘋狂?
“别吵了,澤蘭姐要撐不住了。”白靈鈴心下着急,眼見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要冰凍起來,她連忙出聲。
并且在腰間扯過一隻粉色小鈴铛,小鈴铛上浮現出濃厚的黑色氣息,“這處鬼氣濃郁,若不快點離開,恐怕再難動作了。”
謝聽玉終是被她這句話叫得回過神來,她淡淡出聲,自嘲道:“我的命我自己說了算,可輪不到你來管。”
韓尋真肩膀靠在牆壁上,唇角流出一抹血色,他有氣無力,不知此時能說些什麼制止兩人的争吵。
他莫名想脫口而出一句話,“你們不要再吵了。”
謝聽玉和溫祉與爆發的争吵在幾人看來格外莫名,就連結束都顯得格外倉促。
然而謝聽玉的表情恢複得格外迅速,接過白靈鈴的小鈴铛,擡手晃了晃。
謝聽玉擡步走出去,“我隻是少年遊六重天,這修為是我們五人之内最低的,如果說誰人能夠當作突破口,當然是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尋真疑惑着開口,牽引着心口的傷,猛地咳嗽了兩聲。
“沒什麼。”謝聽玉側首掃了一眼表情冷冽的溫祉與,輕笑:“反正死不了。”
澤蘭的骨鞭在地宮中爆發出巨響,澤蘭的身位距離衆人不遠,但聲音就像是遠遠傳來。
那些周圍的黑暗隻是被澤蘭暫時壓制,用不了多久這些黑暗抑制不住時,就會一擁而上,将五人徹底吞噬在黑暗的地宮中。
澤蘭算是最高戰力,也隻是在歎逍遙九重天,距離望海潮不隻是一步之遙這麼簡單。
現如今黑暗中最高修為的鬼物才到歎逍遙低階,若是再來更多,甚至出現望海潮境界的鬼物,澤蘭必定招架不住。
那時候,衆人就是必死的局面。
“這地宮中的危險大家都應該知道的。”謝聽玉笑起來,“你們怎麼敢進來的?”
謝聽玉說的話古怪,溫祉與眨了眨眼睛,視線落在四周蠢蠢欲動的鬼物上。
他的指尖上劃過水藍色光芒,水藍色周圍又隐隐約約夾雜着紅色的靈力,他的指尖動彈一下,那距離溫祉與最近的鬼物就蠕動得更加瘋狂。
但地宮之内黑暗至極,光亮無法穿透這些造成“黑暗”的鬼物群。
衆人都看不到任何變化。
謝聽玉的聲音被骨鞭響聲壓住,韓尋真隻能聽到謝聽玉輕而緩的聲音,“有人不想我們死的。”她側首,剛好保持着餘光能夠掃到溫祉與身影的角度。
聽到謝聽玉冷靜到極緻的聲音時,白靈鈴并不感覺有安全感,甚至覺得毛骨悚然。
她和韓尋真下意識對視一眼,晦暗的光線下,皆是看見對方眼底的意思,心照不宣。
和溫祉與吵了一架暴露瘋子本性了。
這倆不愧是同門師兄妹。
白靈鈴時不時看向澤蘭的身影,眼中焦急萬分:不過能不能不要賣關子了?我們真的要死了!
謝聽玉勾起唇角,身形迅速後撤。
衆人皆是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看着謝聽玉往“黑暗”中鑽去。
溫祉與在一瞬間下意識伸出手去抓她的手,卻是萬萬沒想到,他連謝聽玉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纖瘦的身影瞬間在視野裡消失不見。
溫祉與的手停滞在半空,他怔在原地,眼裡劃過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