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兒不停吹動着樹葉,将綠裡泛着灰色的背面如海浪般吹起。
諾伊爾擰開一瓶水,他心裡湧起一種強烈的渴求,總有一天,要讓那個總是侃侃而談的男孩永遠的從圖南爾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而現在,最主要的是,他不能立馬去找圖南爾,給那個男孩任何攤牌和解的機會。
〈下個星期回家看看吧,提格很想你。〉
圖南也有點想自己的小貓,告訴竹馬什麼時候回去之後,就按動手機将屏幕熄屏,接着拿起白色T恤,幸虧衣擺沒有被沾染上什麼,不然她甯願待在車裡也不會再回帳篷。
穿好衣服,圖南推開門從車上下來,穆勒就在車旁等她,頂着一頭稍顯淩亂的金棕色卷發,早早被她趕下來幫她望風。
“笨蛋。”圖南伸出手,想要幫前男友捋順頭毛,“你先回去,别讓他們發現。”
穆勒下意識把腦袋伸過去,湊到手心蹭了蹭,聽到這話頓時渾身僵硬,撤回的動作緩慢無比。
“回去吧。”圖南催促道。
穆勒:……
穆勒回到帳篷,施魏因施泰格正用單反相機到處給人拍照,他趁機坐到隊友的好位置上。
一旁的戈麥斯投來不解的眼神,“哥們,我剛剛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你去了衛生間整整一個半小時,是不是太久了點?”
穆勒:“你這個問題讓我覺得不太文明。”
戈麥斯:……
圖南從樓梯走回帳篷,時不時擡起手摸摸挺翹的鼻尖,總感覺身上充滿前男友的味道,穆勒“大方”地讓出位置,她目不斜視地坐下,又覺得裙子有點緊。
其他人該吃吃該喝喝,根本沒有什麼異常,不自在似乎隻是心理錯覺,但拉姆的一句話,讓她提高了警覺。
“你還好嗎?”拉姆出聲道。
“好,很好,為什麼這麼問。”圖南悄無聲息地屏住呼吸。
本應該是香氣襲人的玫瑰花叢,結果混進了一隻快樂德牧小狗,這邊玫瑰啃一啃,那朵舔一舔,這暧昧混雜的氣息,就算是處事不驚的德國男人也無法完全無動于衷。
拉姆的視線慢慢移向嬌豔微腫的紅唇,他能看出女孩内心的情感立馬被一陣緊張攫住,“今天的豬肘不錯。”他揚起了鑷子,“來一點?”
圖南松了一口氣,舉起盤子,“好的,我喜歡這個。
穆勒伸了伸手臂,非常自然地搭在女朋友的椅背上,他站着躺着的時候縱情喧鬧,坐着反倒沉穩,臉上快活的神情突然收斂變得嚴肅起來。
然而他心裡想着的是,以後要在車上放兩套新的衣服——圖南爾可不是随便什麼衣服都能再穿兩遍的女孩,如果再讓她穿着做完的衣服,肯定會不高興。
施魏因施泰格抓拍到一張照片:剛才還一臉冷酷拒人千裡之外的穆勒和圖南挨得有點近,超越了社交距離,豬腦頓時有點過載。
圖南左邊是穆勒,右邊是副隊長,他試圖用眼睛比對出兩個距離究竟誰更近。
穆勒愛講話聊天的特質很不安分,總是打破他成熟的姿态,他一刻都不安靜,不是用戴着羽毛的灰色爵士帽蓋住熠熠生輝的綠眼睛和隊友聊天,就是找機會向圖南湊過來嘴巴還在和隊友聊天,要不然就是拿遠處的啤酒杯時聊天,或者看一眼手表時身體朝她傾斜還在聊天。
“幹嘛?”圖南和拉姆聊“正事”的時候,抽空給了穆勒一個警告的眼神,小闆鞋在他的運動鞋上輕輕碾了碾,提醒他亂動可以,但别太過分。
之前他們是分手的男女朋友,她還帶着不少謹慎,但車上身體交融肌膚相親了一回,“能拿他是問”那種習慣又悄悄冒出頭。
“你怎麼不問我問題,你想讓我對你說什麼,我就會對你講什麼。”穆勒以為自己講的很小聲,其實聲音也不大。
然而大家暗地裡都在關注着這個角落,此話一出,唰唰唰,藍眼睛掃視過來一片。
大家都在看他們,怪讓人不好意思的,圖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纖細的手指,假裝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下場比賽結束來遊樂場吧?我帶你逛逛。”拉姆出聲緩和了氣氛。
“呃,我去不了。”圖南說,她努力忽視穆勒簡直像現場捉奸一樣滾熱的視線。
“為什麼來不了?”
“我要回蓋爾森基興去。”
“那就再找時間,啤酒節還很長,總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