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留尾是顧明悟親筆書寫的正楷字體。
桑晚心中的那塊重石稍稍落下了一些,顧明悟這封信他當真是替她解了心結了。
後日,桑晚與桑白在沈府門前等候。桑白雖然形色上十分興奮,但眼底下卻呈青灰色,也不知是不是沒睡好。很快,悠然帶着幾個丫鬟出來了,笑着跟他們招招手,三人一同上了馬車。
一路上,桑白準備了許多冷笑話。
“悠然,你知道什麼魚不能吃嗎?”“....”
“猜不出來吧,是木魚。”
“你們知道綠豆從桌子上掉下去會變成什麼嗎?’’
“壞綠豆。”桑晚猜。
“錯了,是紅豆。哈哈哈哈。”
桑晚苦笑,偏了偏眸望着悠然,悠然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趁大家休息的時候,桑晚不願再當二人的電燈泡,正好也想下車透透氣,便從車上下來了。望着周圍大片的竹林,的确令人心曠神怡。不知是不是路途遙遠,桑晚總有些許不安,不詳的預感老是在心中萌芽。她一直自上而下的撫摸着胸腔,讓自己平穩下來。
整頓過後,車隊正準備再次出發。下一秒,後面突然出現一隊人馬,雙方很快就厮打了起來。桑白顯示愣了兩秒,神情立刻嚴肅起來,叮囑車上二人不要亂動,說完便跳下了車。桑晚從車中找出一把刀防身,悠然雙手摟着桑晚的胳膊,大氣也不趕喘。
沒過一會,桑晚便聽見硝煙放出的聲音,這是求助的信号。這是桑家獨有的藍色硝煙,能傳遍周圍十裡。
“阿晚,快跑。”桑白喊道。桑晚不敢有半點猶豫,驅使着馬車向前駛去。
沈悠然急得眼睛通紅,感覺一說話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桑晚卻十分冷靜,還不斷叮囑悠然讓她往窗外扔點物品,隻為讓馬車跑的再快點。
“桑白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桑晚自言自語道。
不出多久,後邊開始有馬蹄聲傳來,離馬車越來越近。桑晚讓悠然先上馬,自己也坐好後,切斷了馬車的引繩,将車廂放在了原地。雖然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但始終不敵賊寇。賊寇一箭射在桑晚的馬的腳下,馬匹吓得前腳立起,桑晚緊緊拉住缰繩才能保持平衡。
馬車早已扔下,值錢的東西皆在其中,倘若賊寇是為了錢财,他們早就停下搜刮了。桑晚思索半天。援兵到來也需要時間,她們能做的也隻有盡力拖延一些時刻,倒不如把話問清楚,随機應變。
于是,桑晚幹脆直接将馬停下,壯了壯膽說道:“光天化日,毫無王法。你們可知攔的是誰的馬車?”見賊寇沒說話,悠然也憤懑開口:“我阿爹是當朝中書令,她阿爹是護國将軍,哪個不能要了你們倆的小命。”賊寇往後退了退,又理直氣壯地說道,:”是又如何,到時候死無對證,怎麼知道是我們殺的。”
“你們為何而來的?金銀财寶你們不要,偏要我們這兩個小女娘的性命,受人指使的吧。”
“與你們何幹?就算是,你們怕是也沒命報仇了。”
“他出多少,我出三倍。”桑晚開口。
賊寇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沒說話,直接沖着桑晚二人跑了過去。
桑晚剛才走的太急,手頭隻有剛才她拿的那一把刀,家裡操練騎射的時候她本來也在其中,隻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桑衛臣見她沒有天賦,也就罷了。沈家更不用說,悠然拿過刀的次數屈指可數。刀柄已經被桑晚握出了汗,她将刀直直沖着兩個賊寇,另一隻手護住悠然。一步步向後退着。
下一瞬,桑晚一瞬間被人摟住了腰際,快馬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她看到墨七直接把賊人踹翻在地,自己的肩膀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桑晚一轉頭,耳朵觸碰到了顧明悟毛茸茸的鵝絨披風,一股熟悉的槐花香傳來,她望着顧明悟上下快速起伏的胸膛,身上還有着騎馬時未來得及摘落的樹葉。
“我來的真是時候。”桑晚擡眸,看到了他兩顆尖尖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