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了幾日後,所有人的精氣神好了不少。
桑白前幾日覺着渾身無聊煩悶,便邀請顧明悟下棋,結果全輸了不說,還得到了顧明悟的嘲諷。正巧那日桑晚為了買荊州的薏米酥一早就離開了營帳,歸來時已至黃昏。她想拿出兩塊拿給阿兄,結果一看到桑白,桑晚都楞了兩下。桑白嘴唇蒼白,但面頰卻十分紅潤,眉頭緊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棋盤,甚至都沒有半分眼神留給進來的桑晚。
桑晚見他如此神态,當真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結果後來桑白把事情始末都給桑晚說的時候,弄得她哭笑不得。桑白發誓下次對弈時他定要赢過顧明悟,剛吃完酥子就催促着桑晚離開,然後一個人又悠悠的回到那棋盤旁。桑晚見狀也未阻攔,轉身走了出去。
桑晚提着薏米酥來到草坪上,一擡頭便望見漫天的繁星,星河璀璨,着實令人着迷。夜晚的軍營就如黑暗裡的篝火,平靜又富有生機。将士們都已休息,周圍顯然沉悶了許多。桑晚正欣賞着夜景,手中的紙袋忽然被人抽走,她甚至不用轉身就能知道是誰。還沒等桑晚開口,一聲歎氣先傳入她的左耳。
“太讓人寒心了小桑晚,墨七裴許都有的東西還得本少爺自己來拿。”顧明悟眉眼帶着笑意地從袋子裡拿了一塊吃了起來。桑晚自是尋找過他,後來聽士兵說他出了營,便放了一份在他的茶具旁,想必他定是剛回來,未曾會他的帳裡看過。
“是我不好,未能将第一個給顧将軍吃。”桑晚瞥見他手臂上還有沒擦幹淨的血迹,沒再問下去,她笑眯眯地接過紙袋說道,“這些都涼了,你若愛吃,下次再買給你便是。”
顧明悟卻将紙袋舉于頭頂,用行動做出“不給”的動作。桑晚笑得開朗,露出兩側的小梨渦,想要伸手去夠,卻隻能觸摸到袋子的底部。顧明悟也來了興緻,還時不時墊墊腳,兩人在草坪上你追我趕,讓空曠的草地上熱鬧了幾分。
過了許久,顧明悟先敗下陣來,雙手合十擺出求饒的手勢。兩人停下腳步,一同坐到旁邊的闆凳上。桑晚略喘着氣,閉上雙眼。她自幼對氣味特别敏感,所以比起用雙眼記住别人,她更擅長用氣息。在桑晚看來,每個事物都有屬于自己的味道,而此時此刻,她所聞到的有青草的味道,有薏米糕的味道,有夜晚穿過樹叢的味道,也有...
桑晚擡眸。
也有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