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和祁連初在那等候多時,遠遠地看到二人的身影,兩人下馬恭候他們的到來。
“主公,這是請沈悠然小姐畫的礦山内置圖。”墨七速将畫作遞上。
“悠然?她怎會知道礦山裡面的樣子?”桑晚疑惑。
“沈姑娘發現今日那淺藍色畫作上的紋理很是反常,錯綜複雜不說,還有許多回溝。她自己畫下來揣摩之時,正被我看見,”祁連初娓娓道來,“我将她這幅與我之前從江餘身上搜出來的一部分甚是吻合。”
桑晚恍然大悟,那想必今日來買畫之人,可能正要進入其中,真是多虧了悠然的記憶力。
顧明悟将畫作接過,仔細端詳着,點了點頭。
“就是還有一點,我和墨七從白天守到黑夜,未曾見到有人運送你所說的佛像啊。”祁連初撓了撓頭。
“是那個身高三尺左右,佛祖睜着半眸,腳下步步生蓮的那個金佛像嗎?”桑晚發問,三人目光齊聚在她身上。
今日桑晚準備去尋葉南知之時,正好迎面撞上一個剛出房門的小生,彌留之際,她隐約望見了裡面那間金佛。她本來并未在意,結果卻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講完原因後,顧明悟微微鈎眉,拿出一副之前小看她的模樣。說罷,四人兵分兩路,祁連初和桑晚前去尋找佛像,墨七和顧明悟先去礦山。
“姑娘,一會一切準備好了,主公讓你先找地方藏好,千萬别出來。”祁連初說道,二人此時已經走上了前往畫廊的道路。
桑晚點點頭,說道:“他總是想的甚是周到。”這恰到好處的一句,倒是打開了祁連初的話匣子。
“我跟在主公旁邊這麼多年,你可是唯一一個讓他如此上心之人。之前見你苦苦追求無果,我本以為機會不大,誰曾想這個連處理白森森的傷口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在你那日意外昏迷不醒之時,他眼中竟有一閃而過的淚光,那時候我便笃定啊,這個心上人的位置非你莫屬了....”祁連初說得頭頭是道,“這都是我悄悄告訴你的,你可千萬别告訴他。”他可不想去領罰了。
“可是我這些不記得了,”桑晚不禁眼前劃過一絲暗淡,她雖然知道現在聊起這些話題不合适,但還是有一種刨根問底的欲望,“當時為什麼他會留我在身邊啊。”
“因為墨七就是你找來的啊,”祁連初疑惑,“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桑晚愕然,“我那時候根本不認識墨七啊。”
“我也不知道,但你那時候竟然讓主公去尋一個死刑犯,着實大膽的很,所幸你賭對了。那時候我還請教你,你還說自己會占蔔之術,算出來的。”祁連初一連串的話語,讓桑晚不禁冒了冒冷汗,原來自己還會這些本事。
“不過姑娘你性格确實比原來更加乖巧一些了。”桑晚蹙眉,心想着失憶還有此等功效,默默地回複道:“言重了祁将軍哈哈。”
兩人沉默。
不出桑晚所料,這尊佛當真在裡面。祁連初上前,連忙撬開佛像底部,自顧自地挖了起來。她想要幫忙,祁連初連忙解釋他自己可以,她便沒再多說什麼,走到門前給他放哨。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桑晚聽着樓下傳來陣陣響聲,忍不住敲了敲房門,詢問進度。
她推門而入,卻見屋中沒人。她急忙四處找尋,結果突然聽見佛像那邊穿來動靜,甚是詭異。桑晚一步步前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原來祁連初将裡面挖空,徑直藏了進去。
桑晚望着佛祖身側不易被發現的兩隻透氣小孔,微微抿唇憋笑。
“這也是他出的馊主意嗎?”桑晚問道。祁連初自知她所提之人是誰,連忙說道:“姑娘,你快躲好些。”
桑晚聽着上來的腳步聲,将窗簾遮擋好自己後,噤了聲。
一群人進來,将佛像擡上架子,一段時間後,那幾人便出了門。桑晚騎上馬兒,一路遠遠跟随着那隊人馬前去了城西。
此時夜黑風高,大抵是下過雨的原因,方圓百裡萬裡烏雲。桑晚望着一旁緊閉着的昙花,讓人憐愛又清秀,她忍不住上手點了點。
她目光緊緊盯着那礦口的洞口,一絲也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