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槐樹,安靜入眠。隻有微風輕輕摩挲着樹葉,似乎悄聲地叙說着一天的疲憊。
許知韻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瞧見月瓷安靜的站在樹下。
将一包袱遞到月瓷面前:“快新年了,這幾日改了一套新衣,你拿着穿。還有兩個帕子,拿到煙花巷賣掉,打一把稱手的劍。”
月瓷連忙托辭,不好拿許姑娘的東西。“拿着吧,碩北讓你護着我,那你不是應該聽我的嗎。讓你拿着就拿着。
“是。”月瓷不太情願地收起包袱。
“戚容盯上我們了。”似乎是肯定的語氣,許知韻也想聽一聽結果。
“嗯,派了人一直盯在綢緞莊附近。我甩掉了幾次,跟着的人不少,但都沒動手。”月瓷規矩地回答着。
“我的身份好查,想來這幾日沒動手,是還沒查出來你的身份,有所顧忌吧。也好,我們還能安全些。”看來月瓷這一世的身份是個迷,也許隻有葉塵遊能清楚。
目前對于許知韻來說,碩北存在,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月瓷,你其實有選擇的,可以跟着戚容,隻要時候長了,他們也就信任你了,早晚會見到你家公子。若你跟着我,想見你家公子會難些。”許知韻決定還是要将事情說清楚,讓月瓷自己選擇。
“公子讓我護許姑娘周全,這便是我的差事,我定會做好的。”月瓷拱手道。
話音剛落,人影全無。許之韻歎氣,以後要經常面對一張冷臉了,不過冷臉武功高,瞧瞧這會兒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除夕将至,整個大翎都沉浸在熱鬧之中。南臨的風俗與北邊多有不同,但歡慶佳節的心情是一樣的。
綢緞莊内也是喜慶,早早的就挂起紅燈籠。
繡娘們是一刻不清閑,老師傅已經沒空教新針法了,繡娘們被要求做各種活計,整日在繡架前穿針引線。
大家夥兒也是怨聲載道的,聽到蔡管事說會有紅封,才心甘情願地繡起來。
許知韻很是賣力,可不單單為了紅封,知曉元碩北或許就在南臨,她就要想法子留在南臨。
前世的經曆過往,旱災不會在南臨發生,對自己和蘭姨來說都是安穩之地。想留在南臨,最好的辦法就是被留在綢緞莊。
聽說綢緞莊瞧見好的繡娘,會想法子留下,這兩年都有被留下的,留下的繡娘會安排住處,月錢也不少。
當然也有不願留下的,畢竟鄉愁難解。有了這心思,幹起活來就賣力些。
“各位繡娘們,今日辛苦了,請移步飯廳。”綢緞莊蔡管事熱情地招呼着。蔡管事還算年輕,三十多歲的年紀,打扮的也俏麗,她主要就是管着北邊繡娘們一應吃住。
許知韻讓蘭姨先去吃飯,自個兒磨蹭地收拾針線。
看大家夥兒走得遠了,走到蔡管事身邊,指了指她的荷包道:“管事帶的蘭花荷包,可是金線繡得嗎?”
管事很客氣地把荷包拿了下來,遞給許知韻看:“姑娘好眼色,給姑娘瞧瞧,若喜歡便拿去玩。”
“真是精巧,金線盤的細緻,好手法。我可不好收這貴重東西。來綢緞莊可是開了眼,好東西真多,要是能多留些日子就好了,還能多漲漲見識。”許知韻望着荷包,露出歡喜的樣子。
蔡管事的本就看好這姑娘,話少活計幹得好還快,聽說龍口鎮繡坊的邱掌櫃頗為看好的。
看這模樣,莫不是想留下來,正巧前幾日東家問可有合适的人,這不就來了麼。都是一點即透的人,蔡管事胸有成竹地道:“姑娘所想,必會成真。”
“多謝蔡管事。”許知韻福禮道謝。
留下有望,許知韻心裡也輕松一些。若留在南臨,怕是邱掌櫃會寒心,許知韻也想好了,她一直想要百福字雙面繡的屏風送知縣夫人,那就繡好捎回去。
轉過垂花門,有一人影壓過來,嘲諷道:“真是沒想到,不聲不響的小姑娘,竟是厲害的,想留在綢緞莊,枉顧邱掌櫃對你的照顧,派你們來南臨。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許知韻轉頭瞧了一眼,是孫繡娘。
做人總會有不得已,邱掌櫃有,許之韻也有。沒辦法,欠下隻能以後還上了。但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好,打着道德的名義對你攻擊,那此等人就無需慣着了。
孫繡娘因去如廁,回來時便聽到許知韻與蔡管事之間的話。不言不語地小姑娘,心思還挺深,技藝水平不高還想留在南臨,癡心妄想。
孫繡娘不依不饒繼續道:“有句話說得可真對,人不可貌相...唉我還沒說完,你怎麼走了。怕事情敗露嗎,别想留下。”
走遠地許知韻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孫繡娘,冷漠地道:“當初在繡坊,陷害蘭姨給他人手帕之事,孫繡娘也參與其中了吧,不會就是你先出的主意吧。劉芝的下場,孫繡娘可知曉?”
“你,你個小丫頭,敢威脅我,你等着。”孫繡娘氣急敗壞地逃了。
唉,為何有此種人專愛管閑事,與自己利益無關的閑事,管來對她有何好處,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