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女兒聽到一些話,不知該不該說。”既然回到奉京城,怎麼都該給仇人送份禮挖點坑的。許知韻支支吾吾地道,“女兒有些害怕。”
“噢,有何話盡可同父親講,不要怕。”許良友倒是好奇,回來的這個女兒有何話不敢說。
“是,跳下車後,我與蘭姨便往回跑。可沒一會兒一飛賊過來,一下打暈蘭姨,又要過來打暈我。我閃躲了一下,但還是被打中了,不過我并未暈過去,裝着倒在地下。”
“之後呢?”這些話從未聽下屬許陽回禀過,不免着急。
“之後又過來一人,好像說的是大殿下讓殺我即可,先前那人又說兩個都殺了,一了百了。我當時害怕極了當真是暈過去了,後邊被路過的月瓷姑娘所救,叫醒我才知自己還活着。”許知韻越說越小聲,眼淚布滿眼眶,看樣子真的吓壞了。
“父親,我和蘭姨沒得罪過人,為何要殺我二人。”當真像極了受委屈的孩子,哭訴着自己的不幸。
“沒事的,不會的,他們定是抓錯了人。别想那麼多,好好養身體,回到為父身邊就安全了。”許大人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又嚴肅地道,“此事不可再對任何人說,為父會查清楚的。”
許知韻乖巧地點頭。
大殿下,可恨的元修止,你想要兵部的支持,這回可沒那麼容易了,懷疑的種子已經為你種下了。
送你的禮,可喜歡。
噓寒問暖後,許知韻便回了廂房。許大人并未直接帶她回府,而是讓她在這院子裡休息,調整兩日再回。
許大人的解釋是,還未将找到許知韻一事告知其母,怕是一場誤會,空歡喜一場。
實則是沒見到許知韻的面,沒聽到蘭姨的親口承認,以他謹小慎微的性子,怎會輕易相信還有一女兒。
候府的主母秦氏,尊貴的将門之後,何等的氣派,一心想嫁給心愛之人,可這心愛之人心中藏了如此大的秘密。
當這個秘密撕裂開來時,何等的殘酷,而這種坦誠不是因為愛,而是為權利,何等殘忍。
今夜,她的夫君,要她接受一個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要她承認這個孩子是她的,要她風光迎回多年養在外的女兒,要她善待好好教養。
風光無限的許府,背後是女人無盡的淚,強撐着脊梁為夫君穩定後方。
該怎樣形容她,寬厚大度嗎?不過是打碎牙混着血往肚子裡咽。
許良友走後,屋裡的桌上多了幾件新衣,幾樣首飾。還有一個匣子,裡面是三百兩銀子。
許知韻将銀子都給了月瓷,讓她找一處五品官員聚集之地,買一個小院子,兩三間房即可。
五品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惹眼,還能在秋季鬧災荒時尋得安全,災民可不敢去官員家裡鬧。
許知韻有想過屯些糧,賺些銀子。但實在是太紮眼,目前自己無可靠人手,他人輕而易舉就能查到她,到那時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