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郡主,可要去園子裡逛逛。”看出玉真郡主是被迫而來,即便如此,作為主家還是要有待客之道。
“不用了,嫌累,你這糕點不錯,本郡主多嘗些。”
又讓鏡花去取了雲片糕,綠豆糕,芙蓉酥。
玉真郡主頗為嫌棄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許知韻,一點沒避嫌。
這個孩子十分故意,長公主讓她與誰交好,她便有意裝作厭煩誰。
前世一樣,長公主讓她與許知韻親近些,最好處成手帕交。
可她不願,無論明面上,還是私底下,處處針對許知韻,也是後來才知曉,她甯願長公主狠狠地處罰她,也不願長公主利用她。
她不是長公主與驸馬史譽的親生女兒,長公主不能生育,尋了好久才找到與她長相七八分像的孕婦,生下玉真郡主後,就将那婦人殺了。
長公主與當今陛下不愧是一母同胞,野心都大。
陛下想長長久久地當天子,長公主想生生世世位居高位,她覺得陛下食丹藥想長生就是自掘墳墓,她才不會坐以待斃,先押寶選一位皇子,助他登基,那她會有更大的權力。
可沒想到她千挑萬選的驸馬是個迂腐老實之人,守着侯爵之位不願铤而走險一步。
長公主隻好從内宅入手,誰說婦人隻會生兒育女的,她做不了天子之位,那她就做第二位。
有了這個女兒史婉君,有着郡主的名号,在京圈貴女中有一席之地,完全可以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可惜,是個無用的,有自己心思的,處處與自己作對。
玉真郡主應當是察覺到她的母親在利用她,她才會默默拒絕,也是個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要是她知道長公主并非她生母,還殺了她生母的話,會如何做呢?
上輩子,她到死都不知曉此事。長公主押的是二皇子元修逸,等元修止登基即位後,長公主府就銷聲匿迹了,也再沒見過玉真郡主。
許知韻沒問過此事,就元修止狠心的玩意兒,是絕不會放過長公主府的任何人。
能理解,沒選擇自己的人留着有何用,皇家的心善就是給自己留下禍端,就是可惜了玉真郡主。
要是這一世,有機會的話,就幫一把。
“史婉君。”
“大膽,你敢直呼本郡主的名…”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互相厭煩?”花溪院裡人雖少,但也有眼線,許知韻直接制止了對面人的大呼小叫,“我沒在奉京長大,還是與她們那些乖乖女有些不同。”
“若你有不敢做的事,我可以幫你做,若你有不敢同旁人說的秘密,可以同我說,我嘴嚴。”
“你,你休想…我沒有…哼。”史婉君震驚,不可置信,再然後就憤怒地走了。
與世家貴女完全不同,什麼知書達禮,什麼隐約其辭的,什麼旁敲側擊,全都撇到一邊。
許知韻還就不信了,當史婉君真處于困境時,不會想起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鏡花離得遠,沒聽到姑娘同玉真郡主說的什麼話,隻看到玉真郡主氣呼呼地走了。
姑娘是個沒脾氣的,怎得把郡主惹急了呢,唉。
回到屋内,瞧了眼脂粉匣子下多了封信。
這是同月瓷定好的,有消息她便找準機會送過來,不必時時等着許知韻,這尚書府外好幾夥人盯着呢。
信上道:戚容,明日午時,嶽海樓。
戚容想見面,這也是給了他一些消息換來的結果。
沒法子,此事太大需要謹慎,若你貿然全盤說出,對方不僅不會信你,反而會直接殺你。
倒是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透露,雙方互相試探,信任才能一點一點地建立。
既然要出府,用車用人的,必須要當家主母的同意。
去了翡翠居,毫不意外地沒見到秦氏,李嬷嬷笑着解釋:“不巧夫人正處理莊子上的事,忙的飯都吃不上,與二姑娘說上幾句貼心話的時候都沒有。”
“母親忙,我能理解。”
“要不說二姑娘懂事呢,夫人說了,明日想出府逛逛用車的話跟門房說一聲就行,不過姑娘還是早去早回,最好也同老爺說一聲,怕老爺有别的吩咐。”
“多謝嬷嬷。”
最近許良友早出晚歸的,好像在忙武官選考一事,事關自身利益,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就算許良友有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看着許知韻。
時機太好了,若是詢問許良友,能出府也會派人跟着她,實在是不便宜。
許知韻隻是讓鏡花去跟父親身邊的趙老六說了一聲,就算是告知了。
最好誰都不要打擾她去見戚容,時機差不多了,該出口問問元碩北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