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帶着疑惑問道:“止兒,何事?不若回到瓊華宮裡說。”
“兒臣要說之事與選妃有關,此時說更為合适。”
“這樣啊,說來聽聽。”
衆人皆好奇,大皇子殿下有何事,有何請求,在這節骨眼上跳出來。
“兒臣心有所屬,日後宮裡選妃的一概事宜,兒臣就不參與了,還請母後諒解。”
“噢?這…,止兒,此事還是要慎重考慮,先退下吧。”即便不是親生的孩子,皇後娘娘還是不忍心陛下責怪他們。
可元修止沒打算就此停下,繼續道:“兒臣心悅兵部尚書之女,許知韻。求母後賜婚,成全兒臣。”
呼—,這般直白嗎?
“是誰?”
“啊,兵部尚書,許大人啊,有女兒嗎?”
“不就隻有一個兒子嗎,頗有才學的。”
底下議論聲不斷,大皇子殿下竟有意中人,那她們這些秀女來宮中待選,可就成笑話了。
章淑華緊緊握着雙手,難以相信大殿下口中的一字一句,她章家嫡女,自幼讀聖賢書,學皇家規矩,為的就是成為後宮之主。
她本以為這是作為章家女的使命,可見過元修止後,她便心甘情願同他去聯姻,幸而章家也看好元修止,她敢保證,有了章家的支持,帝位非元修止莫屬。
一切都朝着自己預判的方向發展,她一步步走向他,可是他竟然主動求娶旁人。
心似墜入冰底,她嫉妒那個人,許尚書尋回的女兒,許知韻。
前兩日收到家中的信,要她多注意言行,不可将父親在府中所言随意道出,也将長公主府春日宴發生的事細細道出來,她才知奉京有了許知韻這号人,跋扈蠢笨之人。
入夏的風多是溫和的,而禦花園的風似乎受到驚吓,席卷着園裡的花瓣,湧入這圍紗之中,攪亂着衆人的心。
皇後暫時壓住心中疑問,斂着眉道:“讓衆位秀女下去休息吧,止兒随我來。”
皇後娘娘發話了,不好在呆在此處,秀女們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快速回到自己的院内。
當着衆多秀女的面求賜婚,想來元修止是沒打算隐瞞此事,皇後娘娘也沒封秀女們的口。
最多一柱香,有心之人皆會知曉。
出宮的甬道上,二皇子與三皇子并肩而行,兩人各自思付着。
“實在有趣,大哥走的是哪步棋。即便是有心怡之人,也可私下求賜婚,為何當着秀女的面。”三皇子帶着心裡的疑惑,不解地問身邊人。
二皇子摸了摸幹淨的下巴,又摸摸了腦袋,搖了搖頭道:“那許知韻是何許人,三弟可見過。”
“不曾,二哥如此聰慧,也沒瞧出來大哥的意圖。”三皇子真的想知曉元修止這步明晃晃挨罵的棋,究竟有何用。
“許是那姑娘是個天仙娘子,好看的緊,大哥一瞧上她,就忘不掉了,這不巴巴來求賜婚嘛。”二皇子似笑非笑地回道。
“得了,您就裝吧,小弟先走一步了。”說罷,三皇子行了一禮,便大步走了。
适才一臉笑呵呵模樣的二皇子,轉瞬間眼神深沉。
元修止,這個大哥深不可測,但這步棋絕不會是白走的。
看來要好好打聽打聽許知韻這位姑娘。
此次宴會結束,讨論的不是皇子或是秀女,而是許知韻。
在奉京呆了多年,一時竟對“許知韻”這人尤為陌生。
仔細打聽就會清楚,許家二姑娘就是在長公主府,衆目睽睽之下将龐家姑娘推下水的人。
而且她沒受一丁點懲罰,隔日,龐家就辭官回老家了。
如此粗魯跋扈的姑娘家,比公主還要張揚狂妄。
真是有個好爹罩着,張狂地沒邊了。
消息傳的又快又誇張,而一無所知的主人公此刻正在嶽海樓,喝着茶靜靜地等着戚容。
兵部正當值的許良友,與兵部侍郎沈丘正激烈地讨論着武官選考,争執不下。
兵部侍郎沈丘憑着沈老太君的尊榮,憑着與陛下幼時長大的情意,誰都瞧不上,尤其對着上峰許良友更是嗤之以鼻,事事否決。
兩人争吵時,陛下召見,首領太監九柏公公親自來請許大人。
許良友立時直起背,扶了扶官帽,跟着九柏公公去見陛下。
陛下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許良友弓着身子進來跪拜請安。
等了一會也不聽見陛下那句免禮。疑惑時,從陛下方向飛過來一奏折,不偏不倚地打到許良友的官帽上。
“陛下,微臣有罪,還請陛下息怒,龍體要緊。”驚魂未定的許良友還算是身經百戰,遇到陛下心情不好時,就要趕忙告罪。
陛下哼了一聲,慢悠悠地道:“愛卿,何罪啊?”
許良友趴地更低了:“罪臣也不知,但陛下說臣有罪就是有罪。”
明賢帝剛從後宮出來,聽到他的大兒子要娶許良友的女兒,氣就橫在胸膛裡,上不去下不來的。
這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背叛欺騙,不可容忍。
當時就想将許良友抄家,再發配遠遠的,可此事疑點太多,明賢帝便決定親自問問。
“朕的大兒子想與許愛卿之女喜結連理,這等大事愛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