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疑問,在今夜給出了答案,根本不是意外,是一場針對大哥布下的完美陷阱。
反正也睡不着,許知韻就将與許家有牽扯的人捋了一遍,還是未發現誰家有斷許家血脈的動機。
許良友自诩是陛下跟前的寵臣,朝廷上官員多少都會給他三分面子。可他無後台靠山,他那個情同父子的老師嚴首輔,對他的關照也日漸減少,朝堂之上許久沒幫他說過話了。
他就是孤臣,朝堂之人皆知,這就是個秋後螞蚱蹦哒不了幾天了。
他也沒參與奪嫡,也沒看好哪位皇子,隻是忠于陛下,誰會對在意秋後螞蚱?
嶽丈秦家更是早就交出兵權,隻剩下爵位,再一個受人敬仰的老将軍,更不會得罪誰。
還真不知招惹了誰,惹來滅子之仇。
許意延差點被刺殺一事瞞下了,隻說偶然遇到了親戚,病了尋到許府求助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名聲,此事沒有報官。
畢竟下場科舉的才子去那種地方,的确有礙名聲,搏鬥場那邊許良友派的心腹去的,讓他們閉嘴,也查一查刺殺一事。
最關鍵的是查那個能進場的玉牌,許意延說是同窗送他的生辰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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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府客房,見四下無人。
元碩北睜開了眼,傷口雖被包紮上了藥,但還是痛得難以入睡。
即便不痛,他也難以安睡。
這一晚上變數太多,好久沒上場的他,被人出了高價請出場,之前也有過,畢竟奉京有錢的主子很多。
可僅僅是比了一場,就被人看中,還是兩個姑娘,争着想買下他,以往也有過,不過是些想利用他掙錢的男子。
最令人不解地是,他為何要替一姑娘擋箭,他明明不認得她,可就在箭射向她時,毫不猶豫地上前,如願地擋下。
那姑娘男扮女裝,難掩清秀之姿,沒料到是個跋扈嚣張之人,還主動道出家世,強逼着要買人,此等狐假虎威之人最是瞧不上的。
可箭射向她時,她眼底滿是驚恐,還摻雜着一絲毅然決然,她甘願為身後的男子擋箭,就在那一刻,元碩北的心似乎疼了一下,抽風似地跑過去替她擋箭。
定是一時腦子不轉了,才會這般愚蠢,他雖是奴籍,可是命當真是金貴的。
元碩北大緻掃了一眼屋内,富麗堂皇地,尚書府果然富裕,拿出腰間别的暗哨,吹了幾聲。
守在客房門外的小厮昏昏欲睡。
樹後閃過一人影,瞬間移到他身後,輕輕一掌打在小厮脖頸處,倒下的小厮徹底失去了知覺,昏睡過去了。
身影輕輕推開門,走到床邊時,床上之人手掌橫劈過來,身影後退一步眼疾手快擋着,急切地道:“主子,是我,匪七。”
元碩北收回了手,扯到了傷口,面色一頓。
“主子,可嚴重。”匪七緊張地詢問。
“無妨。”
“主子,展先生問是否有新的計劃,太緊急了無法告知,才會铤而走險的。”
匪七算是武功最好的一個,得知主子受傷,大家夥兒都着急,可尚書府不是容易來的,指派了匪七過來聽吩咐。
新計劃?
元碩北不會說是自己一時不忍一姑娘受傷,無意識地去擋箭的。
在搏鬥場長大的人,從來不是心慈的,心狠手辣、殘酷無情才是二掌櫃的标簽。
“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既進了尚書府就先呆幾日,尋機會找找府裡的秘密,等我消息。”
好久都沒新線索了,不能白進尚書府一趟,總要瞧瞧,當紅的寵臣府邸,多少都會有不為人知的事。
“射箭的殺手可查到是誰,何緣由要殺許家長子。”元碩北捂着傷口,追問道。
元碩北看的清楚,那支箭明明射向的是後邊的男子,假裝昏迷時許姑娘叫他“大哥”。
“并未,此事發生的突然,外邊的人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跑了。”
“繼續查,沒準是個關鍵人物。”
“是,主子在這邊也要多注意安全。”
匪七出了門就消失在夜色中。
屋外萬籁俱寂,偶有一聲鳥鳴。
元碩北仔細辨别着許姑娘,的确不認識,先前戚容倒是提過幾次,跋扈狂妄的姑娘倒是知恩圖報,對他這個擋箭的恩人照顧有加。
同樣想着對方的許知韻,聽到窗外微小的敲打聲,急忙起身去開窗。
月瓷回來了,風塵仆仆地跳進屋裡,先給許知韻行禮。
“如何了?跟上那個殺手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