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幾位幕僚附和。
“如今這局面,我還能有何選擇?”
說完,元修止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袖,棋盤已開怎好退縮,用廢太子同黨的罪名可以拉下國公府,但陛下不能輕易治罪他這個皇子,畢竟他外祖蘇家的地位不容小觑。
最多懲戒他一番,以往又不是沒承受過,不過不能他一人受過。
元修止在睦河耳邊吩咐了幾句後,就跟着宮裡的人進宮了。
———
輝煌的皇宮,在陰暗光影的襯托下顯得寂寥,似乎大雨将至,空氣中彌漫着濕氣。
明賢帝手裡握着幾封書信,面色凝重,眼神帶着怒氣。
“兒臣給父皇請安。”元修止規矩地跪下行禮,好一會兒也不見上首有何動靜。
“長大了,心思也就多了,看看吧。”明賢帝聲音陰骛,邊說邊将手裡的幾封信甩向跪着的元修止。
幾封信觸碰到元修止的身子後散落在地,輕薄的紙張對他來說毫無傷害性。
大概掃視幾眼信上的内容,無非就是與郭聚興的一些密謀,字迹也确實是他的,應是阿韻仿寫的,阿韻聰慧沒學多久就能仿出他的字迹,真假連他自己都難辨。
重要的往來信件哪會留存下來,明晃晃的證據倒有些故意為之,上首的陛下可不會信,隻是想找個借口打壓他罷了。
“兒臣冤枉,這信件兒臣從未見過,罪臣郭聚興幾次三番想與兒臣搭話,兒臣皆是拒絕,也并未與他有過多聯系,父皇明鑒。”
“咳—咳,父皇恕罪,兒臣失禮了。”元修止極力辯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病态。
明賢帝冷眼俯視着大皇子,生得好看,像極了他的母親,脾氣倒是大相徑庭,他的母親是直脾氣,有什麼說什麼,這小子可不是,城府深話裡藏話。
“咳咳…”
元修止沒忍住又咳了幾聲,跪在那俯下的身子随着顫抖了幾下。
身子真是嬌弱,也不知是不是裝的,明賢帝怒目圓睜的眼眸,掃過他,然後示意身邊的九柏給他遞一盞茶。
身邊的默不作聲的九柏公公會意,忙端着茶盞過去,元修止露出驚訝模樣接過茶,重重地道:“謝父皇。”
“把你叫過來,不是聽你辯解的,最好老老實實把實情說出來,看在你母親的面子,朕會寬恕你的。”
此話說得無情又無義,他的母親不過是明賢帝用來穩固皇位的棋子,可以說二人毫無情意,又怎會顧及一個逝去的人,高高在上的陛下是害怕他的外祖蘇家。
元修止又俯下身子,迫切地繼續道。
“前幾日,郭聚興确實上門請兒臣為他兒子強強民女的案子說幾句話,兒臣哪有權幹涉刑部辦案,況且刑部祝大人向來看兒臣不順眼,也從未正眼瞧過兒臣,兒臣怎麼能說的上話。”
元修止無奈搖頭,語氣中的無助倒不像作假。
“刑部…祝程?”
明賢帝陷入思考,因着曲靖宇關顧着疑心錦衣衛,倒是忽視一直經手此事的刑部。
祝程那個老東西跟二皇子走得近些,這幾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背地裡一定密謀着篡位。
明賢帝威怒的聖顔,快将整個大殿冷卻住。
冷冽無比的威嚴再次響起:“身為皇子,未能及時洞察身邊奉承者的異心,實在是平庸、難堪大用。本該重重罰你,朕看在你母親的份上饒你一回,回去閉門思過,不得出府門半步。”
“謝父皇,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跪的久了,膝蓋發軟,元修止挪動幾下才勉強起身,規矩地又行一禮。
正欲退出大殿,背後又傳來讓人生寒的話:“錦衣衛一事你最好别參與,朕記得曲靖宇的女兒在你府中為妾,如何處置你最好想清楚。”
元修止停頓一刻,在轉身的刹那間眼底滑過一絲狠戾。
曲靖宇定是保不住,他的妻兒若也不能保住,之後還有誰會追随他,忠心為他辦事,陛下這是要斷他聯絡朝臣的路。
明賢帝眼底盛滿憤怒,他怎麼瞧都覺得這個大兒子心裡盤算着要推翻他的皇權。
為了再次确認一下,明賢帝吩咐身邊的九柏:“叫尤士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