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佑安,在袁竹家暫住,陳爺爺,那我明天再來拜訪。”姜佑安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雷聲轟隆隆在天邊響起,在雨滴降落前,姜佑安回到了袁家。
袁竹和阮招娣坐在門内,看着院子裡的落雨,賣剩下的茉莉花被養在大碗裡,讓氤氲的水汽都充滿了花香。
阮招娣讓姜佑安坐下,動作輕柔地給她上藥,藥粉灑在傷口上,疼得她一激靈。
袁竹跟她說着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小阮說給自己取名叫阮荷。”
姜佑安咬着牙,緊閉着雙眼,“嗯?你說什麼?”
阮招娣上好了藥,取來準備好的紗布,給姜佑安包紮傷口,“要不,去屋裡吧,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好好纏上。”
“不用。”姜佑安把衣服向下扯了扯,把右邊胳膊從袖子裡掏了出來,“直接纏吧。”
阮招娣看東屋的門在關着,外面下雨,也沒有行人,就順從地給她包紮好了傷口。
姜佑安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看着袁竹,“你剛才說什麼河?”
阮荷在一旁坐下,“阮荷,我給自己起的名字,荷花的荷。”
“你喜歡荷花?”姜佑安問道。
“喜歡,我那天要跳河,特意選在了有荷花的地方,就是想死在荷花底下,還能讓荷花長得壯些。”提到那天的事,阮荷的臉上帶着淺笑,好像已經釋懷了。
姜佑安笑道:“阮荷,這名字真好聽。”
“傷口包紮好了,你把衣服穿起來吧。”袁竹說道。
姜佑安向着大門伸出右手,感受着潮濕的水汽,“天氣這麼悶熱,胳膊露出來涼快。”
“你平時都這個樣子?你爹娘不管你嗎?”袁竹問道。
“管啊,我不聽就是了。”姜佑安轉頭看向袁竹,“你也覺得我不應該把胳膊露出來?”
“你住在我家裡,我不希望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你要是給我招惹了麻煩,我就隻能把你趕出去了。”袁竹不客氣地說道。
姜佑安不解,“露胳膊而已,能有什麼麻煩?”
“有關男人的麻煩,你皮膚這麼白,一看就是個不會下地幹活的人,你這個樣子出現在外面,男人會以為你是存心勾引,到時候連累得我都要被人嚼舌根。”袁竹說道。
“愛說什麼就說呗,我才不在乎,明天我就這樣去賣花。”姜佑安無所謂地說道。
“你不在乎,我在乎,明天你就不要出門了,我的腳差不多好了,明天起,我還是自己賣花去吧。”袁竹說道。
“那也行,明天你去賣花,我就進山打獵去。”姜佑安說道。
袁竹有些吃驚,“打獵?你瞎說什麼呢!”
“佑安姐姐,你會打獵?”阮荷也驚訝地問道。
姜佑安沖阮荷眨了眨眼,“打獵嘛,我學過一點兒。”
“你什麼武器都沒有,用什麼打獵?”袁竹問道。
“明天就有了,你們就等着吧,我肯定讓你們都吃上肉。”姜佑安信誓旦旦地說道。
“真的嗎?姐姐你真厲害。”阮荷誇贊道。
袁竹一臉嚴肅,“先别說大話,你明天要一個人進山?”
“對啊。”姜佑安點點頭。
“你進過山嗎?”袁竹問道。
“小時候去過。”姜佑安答道。
“小時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這邊的山你又不熟悉,别說是進山打獵了,你就是進山走走,能不能轉出來都不一定。”袁竹說道。
袁竹的語氣生硬,姜佑安聽了非常不舒服,“你未免太看不起人了,我四肢健全,能跑能跳,還能進了山就出不來?你越不讓我去,我就偏要去!”
“你是外地人,不清楚這邊的情況,我還能害你不成?”袁竹緩和了語氣勸道。
“不去才不清楚,我去了自然就清楚了。”姜佑安說道。
袁竹也生氣了,“行,你非要去,我也不攔你,你要是掉到什麼石頭縫裡回不來,可别想着我們能去找你!”
姜佑安針鋒相對,“不用你找我!你不是總想趕我出去嗎?我要是死在了外面,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反正是我自己要進山的,死了也怪不到你頭上。”
袁竹氣得沒話講,起身進了屋裡,阮荷低聲向姜佑安解釋說袁竹也是擔心她,姜佑安讓阮荷不必多說,自己都清楚,打獵這事,自己是勢在必行。
一夜無話,清晨,阮荷送袁竹出了門,給姜佑安換了藥,又給她帶了幹糧和水,姜佑安向阮荷揮手告别,讓她在家等着吃肉,阮荷微笑着點頭答應。
袁竹賣花回來時,阮荷已經做好了午飯,給楊恩送了飯,兩人在桌邊等了很久,也不見姜佑安回來。
兩人沉默着吃完了午飯。
整個下午,阮荷坐立難安,她不時走出院門,看着姜佑安離開的方向,卻始終看不到姜佑安的身影。
眼見太陽就要下山了,阮荷更加着急了,“袁姐姐,要不,我進山去找找她吧。”
袁竹歎了口氣,把手中的簸箕放到一旁地上,還沒說話,就看到從院門外進來個人。
“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