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妹妹,怎麼了?”袁竹把肉放進瓷盆裡,放下刀,站了起來,“算你一百文好了,錢帶得夠嗎?”
李貴把錢遞給袁竹,“夠,你數數,多的還給我就行。”
袁竹沒有去接錢,轉身進了廚房,“小阮,你會數數吧,數一百個留下,剩下的還給他。”
“哦。”阮荷聽了,遲疑着走了過去,伸手去拿錢。
李貴趁機一把抓住了阮荷的手,笑問道:“你叫小軟?這手當真是挺軟。”
阮荷害怕地向後退,卻被李貴使勁向他懷裡拉。
姜佑安見狀跑過去,揮拳用力打在李貴的胳膊上,“放手!”
李貴吃痛放開手,“你是誰?怎麼打人啊?”
袁竹拿着麻繩和剪刀走了出來,“你們幹嗎呢?”
“我什麼也沒幹,這個瘋婆子就突然沖過來打我。”李貴大聲說道。
“果真是個流氓,一張嘴就颠倒黑白。”姜佑安對阮荷說道,“小阮,你先進屋去。”
阮荷捂着手,流着淚,害怕得說不出話來,聽到姜佑安讓她回屋,她趕忙快步進了屋。
李貴大聲嚷嚷道:“說誰流氓呢?我隻是來鹿肉的,你憑什麼打人?”
袁竹也沒注意看阮荷的樣子,蹲下身子,用剪刀把肉捅了一個洞,拿麻繩穿過去,打了個結,拎起來正要遞給李貴,卻看見他手裡還拿着那串錢,“錢還沒數好?”
李貴把手裡的錢揣進懷裡,大聲質問道:“你家裡的人打了我,你還想找我要錢?”
“她不是我家人,她打你是她的事,你先把錢給我。”袁竹說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别以為我不知道,她在你家住了有一個月了吧,肯定是你家什麼親戚。”李貴說道。
“她才不是什麼親戚,趕緊把錢給我,我還要做飯去。”袁竹不耐煩地向李貴伸出手。
“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親戚,反正我是在你家被打的,你就要負責任。”李貴說道。
“負什麼責任?”袁竹問道。
李貴笑了笑,“你要是同意把你妹妹嫁給我,今天我被打的事,就一筆勾銷,鹿肉的錢,我加倍給你,還有你家裡藏着個男人的事,我也絕對不跟外人說。”
袁竹眉頭一皺,“你是在威脅我?”
“這怎麼能叫威脅呢?這是商量,你也真是的,家裡養了男人,也不跟我娘說,我娘還張羅着要給你找個好婆家呢。”李貴笑着說道。
袁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轉頭看向姜佑安,“你打他幹什麼?”
“他拉着阮荷的手不放,還說阮荷的手軟,我打他有錯嗎?”姜佑安氣憤地說道。
李貴嗤笑一聲,搓着雙手,似有陶醉之意,“剛才我在村裡遇到小軟,她沖着我笑了,我是看她對我有意思,才來求娶的,反正她早晚是我的人,我摸摸她的手怎麼了?”
袁竹把手上拎着的肉扔回瓷盆裡,走到牆邊,抓起掃帚就向李貴的身上打去,“他大爺的!你敢欺負到老娘頭上!老娘家裡就是有十個男人,也跟你不相幹!你敢欺負阮荷,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李貴見狀,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罵道:“袁竹你個潑婦!你這麼兇,有哪個男人敢娶你!怪不得你成了寡婦,娶了你,是個男人都想死吧!活該你一輩子守寡!活該你沒人疼!”
“我守寡我願意!你倒是願意娶媳婦,你怎麼不娶啊?也就你娘把你當個寶,長得這麼醜,家裡這麼窮,還敢來我家騷擾阮荷,滾!不要臉的狗東西!”袁竹追出門去,見李貴跑遠了,氣得把掃帚扔了出去。
姜佑安拖着酸疼的身子出了院門,阮荷也跑了出來,追過去把掃帚撿了回來。
見袁竹發這麼大火,阮荷哭着道歉:“袁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氣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袁竹生氣地大聲說道。
姜佑安慢慢走了過來,“小阮,你不用道歉,你袁姐姐不是在生你的氣。”
楊恩在院門邊,悄悄探頭向這邊張望。
阮荷被袁竹兇了一句,哭得更厲害了,“對不起。”
姜佑安輕輕把阮荷抱在懷裡,“不是你的錯,是我們不好,眼見他包藏禍心,還讓你被他欺負了,是我們該向你道歉才是。”
袁竹氣得大聲喘氣,恨不得能痛揍李貴一頓,“是那個狗東西該道歉。”
“對,你袁姐姐說得對,是欺負你的人該向你道歉,等我身體修養好了,我就押他來給你道歉。”姜佑安說道。
袁竹轉身向院門走去,“回去燒水吃飯吧。”
阮荷攙扶着姜佑安回了袁家。
袁竹不聲不響地拿起菜刀,回了廚房,楊恩快步走進了廚房,把火點了起來。
原本開開心心準備吃鹿肉,現在卻鬧成了這個樣子,每個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袁竹把鹿肉切成薄片,讓阮荷和點面做面條,又讓姜佑安去菜園裡摘些蔥和青菜來。
柴火在鍋下燒着,水開了,袁竹加了些鹽和姜片,把鹿肉下進滾燙的鍋中。
袁竹遲疑地攪動鍋裡的肉片,緩緩說道:“你們要是實在無處可去,那就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