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聽見聲響,忙停住腳,一回頭,就看見袁竹黑着一張臉走了過來,“讓你好好抱着,你偏不聽,剛縫好的被子,又讓你給弄壞了。”
姜佑安尴尬地一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阮荷也走過來,“袁姐姐,你别生氣,我再縫上就是了。”
袁竹撩起破洞的被面,氣不打一處來,“縫上是容易,為了湊這個被面,我把所有能用的布頭都縫進去了,她這又扯破一塊,我還上哪找料子去。”
沒有料子,阮荷也犯了難。
袁竹撒開手,“算了,反正是你自己闖的禍,你就自己用這破被子吧。”
“要不,我用這個吧,我個子小,正好用不上這麼大的被面,破了也沒關系。”李長風說道。
“我自己用。”姜佑安也賭起氣來,“破了怎麼了?破了也能用,我自己用就是了。”
姜佑安抱着被子進了西屋,用力把被子往床上一甩,一陣風鼓起,吹動了床頭的破布條,她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來時穿的那身衣服,她靈機一動,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姜佑安翻動着衣服,見衣服後背的位置還有一整塊完整的布料,“小阮,你看這塊縫到被子上怎麼樣?”
阮荷走過去,上手摸了摸那帶暗紋的橘黃色料子,“可以啊,我看挺好。”她又轉頭看向袁竹,“袁姐姐,你說呢?”
袁竹看了一眼,點頭同意,“反正衣服也不能穿了,補被子正好,去拿剪刀剪下來吧。”
阮荷去拿剪刀,姜佑安把衣服扔在院子裡的席子上,又把被子抱了出來,平鋪在席子上,李長風坐在席子邊,把衣服平整地攤好。
阮荷那塊完好的布料剪了下來,姜佑安把剩下的爛糟糟的部分團在一起,往廚房走去。
“你幹嗎去?”袁竹問道。
“這些也沒什麼用了,拿去燒火吧。”姜佑安說道。
袁竹走過去,拿了過來,在手裡擺弄着,“這麼好的料子,燒了多可惜。”
姜佑安很是不耐煩,“這有什麼可惜的,又不能穿了。”
“不能穿,還能做别的用,留着吧。”袁竹說道。
“破布條子能有什麼用。”姜佑安懶得再跟袁竹争辯,坐在了席子上,看阮荷縫被面。
袁竹捏着手裡的衣服料子,感覺裡面有個硬硬的東西,扒拉出來一看,竟是一隻鑲嵌了珍珠的金耳環,她馬上拿到了姜佑安的眼前,“姜佑安,這是不是你說的,丢的那隻耳環?”
姜佑安瞪大了眼睛,雙手接了過來,驚喜地說道:“對!就是這個!你在哪兒發現的?”
袁竹開心地笑起來,“就裹在你這衣服裡面,差點就被你給燒了。”
姜佑安激動地站了起來,“多虧了你!太好了!這可是金的,我們有錢了!”
“這個耳環值很多錢嗎?”阮荷被兩人興奮的情緒感染,笑着問道。
“這要是真金,起碼我們過冬是沒問題的。”袁竹說道。
“這當然是真金,對了!”姜佑安看向阮荷,“這衣服不是你給我洗幹淨的嗎?你當時沒發現這個?”
“發現了,我不知道值不值錢,就放到衣服裡一起給你了,還以為你早就收起來了呢。”阮荷笑着說道。
“姐姐要把耳環當掉嗎?”李長風問道。
“單隻的耳環也沒法戴,還是換了錢回來比較實在。”姜佑安說道。
“這是你從家裡帶出來的唯一一件完好的東西了吧,你真的舍得?”袁竹問道。
姜佑安輕輕撫摸着耳環上雕刻的龍紋,笑了笑,“沒什麼不舍得的,反正那個家我不想再回去,也不可能再回去了,以後我隻是袁家人,跟原先那個家,再沒有關系了。”
“行啊,你舍得就好,明天你跟我一起進城,還有長風也去,咱們再買些棉花和衣料回來,給長風也做一件冬衣。”袁竹微笑着說道。
姜佑安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小阮也去吧,我有錢了,你想吃什麼點心就跟我說,我都給你買。”
“當了的錢,你還是給小阮保存吧,讓你拿着,估計不到冬天,就花沒了。”袁竹說道。
“你怎麼這麼看不起人呢?我隻說要給小阮買點心,又沒說要把錢都花了。”姜佑安不滿地說道。
“我不吃點心,佑安姐姐,錢還是留着買糧食吧。”阮荷說道。
“光吃糧食有什麼意思,我不光要買點心,我還要買肉吃,我要大吃特吃!”姜佑安說着,咽了一下口水,眼睛裡充滿了對美食的欲望。
“算了,你還是給我吧。”袁竹從姜佑安手裡拿過金耳環,揣進了懷裡,“這耳環我來保管,明天換了錢,也是我來收着,你要買什麼,我同意了,再給你錢買。”
“啊?憑什麼?這可是我的耳環,是我的錢!”姜佑安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