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長得醜,你就殺了一個人?”郭英震驚地問道。
劉婉埋頭吃鴿子,沒有理會她。
姜佑安也驚訝地看着她,“真的是因為長相,沒有什麼隐情?”
“什麼是隐情?”郭英咀嚼着鴿肉,漫不經心地問道。
“就是你殺你丈夫的理由,就算是長得醜也不至于要殺人吧,是不是他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姜佑安問道。
“他沒啥對不起我的,就是長得太醜了,我見他就煩。”劉婉說道。
“你既然這麼讨厭他,為什麼還要嫁給他?”姜佑安問道。
“誰跟你說是我要嫁給他的了?是他到我家來,說要娶我,我爹娘收了錢,就把我嫁出去了,我說我不嫁,沒人聽,他長得一臉麻子,我一見他就覺得惡心,就去外面找了個相好,被他知道了,他罵我,我一生氣,就拿菜刀把他給砍死了。”劉婉說道。
姜佑安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以為她即使不像鐘二娘一樣,是被冤枉入獄的,也是像自己一樣,殺人也情有可原,沒想到卻是因為這種事。
“這些你都招了?你也被判了死刑?”鐘二娘問道。
“招了,也判了,我不後悔殺了他,殺人償命,死就死了吧。”劉婉擡頭,沖姜佑安笑了笑。“死之前能用上新被子,還能吃頓好的,多謝你了,妹子。”
“你父母來看過你嗎?”郭英問道。
郭英啃完了鴿子,又拿起包子吃起來,“有我這樣的女兒,是我爹娘的恥辱,他們肯定覺得丢死人了,怎麼會來看我。”
“可明明是他們把你嫁給一個麻子的。”郭英說道。
郭英冷哼一聲,“我爹娘說,麻子也是人,麻子也該娶媳婦。”
姜佑安一聽就來氣,“麻子是人,你也人啊,你爹娘怎麼能這樣對你,不心疼你,倒心疼起一個外人來了。”
劉婉聳了聳肩,“無所謂,雖然我不能自己決定嫁給誰,但至少我還能殺了他,不讓我好過,那大家就都别過了。”
郭英坐在被子上,用别人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要是能不嫁人就好了。”
牢房裡一時安靜下來,獄卒來送了晚飯來,姜佑安也有份,她正吃着包子,把半碗湯喝了,雖然不太餓了,但她還是把半碗豆飯也吃了。
獄卒收走碗筷之後,姜佑安讓鐘二娘幫忙給她上了藥。
在牢房裡待得久了,姜佑安已經聞不到臭味了,晚上裹着松軟的被子,無比得暖和,隻是身上的傷痛變得明顯了,躺到半夜都沒睡着。
除了吃飯上廁所,姜佑安一直在被子裡躺着補覺,到了晚上反而又睡不着了,睜着眼睛熬到了天亮,姜佑安才終于有了困意。
這種日子可真是難熬,郭英、鐘二娘和劉婉都像是認命了似的,每天隻在牢房裡呆坐着,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袁竹來了,拿來了阮荷炸的糖糕,姜佑安沒什麼胃口,分給其他人吃了。
一個差役進來,打開了牢房,說知縣大人要見她們,姜佑安勉強起來,卻覺得腿發軟,袁竹過去扶着她,兩人來到賈濂的書房。
賈濂臉上一派喜氣,說知府收了那盆花,還想見見培育那盆花的人,袁竹自己隻是偶然種出來,見了知府也說不出什麼來,不過,以後若是再有珍稀品種,願意再送到知縣大人這裡來。
賈濂見袁竹态度恭順,便也沒再強求,按照約定,着人送了姜佑安和袁竹出去,說趙雄的案子到此為止,以後不會再追究。
衙門口,阮荷等一衆人等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那盆菊花能不能讓姜佑安得到釋放,見兩人出來,都驚喜萬分地圍了上去。
“知縣沒有為難你們吧?”戴庭芳問道。
“沒有。”袁竹搖了搖頭,她攙着姜佑安,臉上卻是愁容不展,“知縣讓回去了,說趙雄的案子不會再追究,不過,她好像病了。”
龍世蓉伸手試了試姜佑安的額頭,“好燙,可能是受涼發燒了。”
看着姜佑安憔悴的樣子,阮荷忍不住紅了眼眶,“佑安姐姐身上還有傷,得趕緊去看大夫。”
“我帶了馬車來,坐我的馬車回去吧。”戴庭芳說道。
“回去不好診治抓藥,先送去醫館吧,看了病抓好藥再回去。”龍世蓉說道。
“我家附近村裡就有郎中,回家我再去請郎中來看,也是一樣。”袁竹說道。
姜佑安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呼吸灼熱,身子發軟,她輕聲說道:“先回家吧,我想躺會兒。”
衆人聽了,忙扶着她上了馬車,姜佑安不經意的一瞥,看到郭英也從衙門口出來,她對袁竹說道:“袁竹,你去叫郭英過來,我們一塊回去。”
不多會兒,郭英也上了馬車,阮荷和袁竹在她倆身邊照顧,李長風、楊恩、戴庭芳和程祥跟在馬車後面,龍世蓉和許家莺先回家去了。
一路上馬車緩緩慢行,剛走到一半,龍家的馬車就追了上來,讓袁竹上了她們的馬車,和她們一起先去把郎中請到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