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沉默不語,李長風從二門外進來,“姜姐姐,有人找你。”
姜佑安站起身來,“誰啊?是帶孩子來的嗎?”
一個衣着簡樸的女人拎着一個包裹走進了院子,笑着向二人說道:“姜姑娘,郭姑娘,你們都在這兒呢。”
“鐘二娘!”姜佑安吃驚地迎了過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郭英也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麼會來這裡?是專門來找我們的嗎?”
“我聽說姜姑娘在辦女子書院,特意跟人打聽了地址,才找過來的。”鐘二娘說道。
李長風從屋裡搬了一把椅子出來,留她們三人在院子裡坐着說話。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郭英問道。
“我前夫被抓了,知縣判了家裡的房子和地都給我,還告訴我可以再嫁。”鐘二娘說道。
“孔大人判得很公正,你那前夫那麼狠心,是該多補償你一些。”郭英說道。
“是啊,多虧了孔大人,不然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就稀裡糊塗地被害死了。”鐘二娘感歎道。
“你帶着包裹,是要去走親戚嗎?”姜佑安問道。
“不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鐘二娘說道。
“找我,找我做什麼?”姜佑安問道。
“我聽說你在教女孩子識字,還不收錢,我想着你肯定需要錢,就把家裡前夫留下的東西都帶了來。”鐘二娘把包裹放在姜佑安的膝上,有些局促地笑着,“我也不知道哪些有用,你看看能換錢的你就留下,要是不值錢,我再拿回去。”
姜佑安打開了包袱,見裡面裝着的,是各式香料,怪不得剛剛一走近鐘二娘身邊,就聞到了一股複雜的香氣,“你前夫是做香料生意的?”
“是,不過我不太懂這些,不知道值不值錢。”鐘二娘說道。
“值錢!太值錢了!謝謝你,我正愁着沒有錢買紙筆呢,這下不用愁了。”姜佑安高興地說道。
“這些都給了她,你以後怎麼過日子?”郭英問道。
“我家就我一個人,地租給了别人種,收租子就夠我吃了,我平時在家裡織布也能換些錢,你們不用擔心我。”鐘二娘說道。
“你沒有孩子,以後生活也不容易,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都給她?”郭英又問道。
“如果不是姜姑娘,我不會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鐘二娘笑了笑,“我從小就很羨慕别人可以讀書識字,我是沒有機會了,現在姜姑娘願意給那些小女孩識字的機會,我覺得這是件大好事,我願意幫忙。”
姜佑安伸手握住了鐘二娘的手,“現在也不晚,你也留下,和那些學生一起讀書吧。”
“我?”鐘二娘驚訝地連連擺手,“我都三十多了,哪裡還能跟小孩子一起讀書。”
“沒事的,我的書院本來也不限制年齡,你就是四五十了,也一樣可以一起來讀書。”姜佑安說道。
“真的?”鐘二娘不太相信,“你不會是因為那些香料才這麼說的吧。”
“我成立這個女子書院的時候,就跟戴老師說了,不論歲數,隻要想讀書,我們都收,不信你去問問他。”姜佑安說道。
“别,不用去問了,我,我考慮一下。”鐘二娘趕忙說道。
“好,你慢慢考慮。”姜佑安看着她,臉上是溫柔的笑意,“我們書院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你想來讀書,就直接來找我。”
“現在沒有人管束你了,你可以自己決定來還是不來。”郭英說道。
“你也在這裡讀書嗎?”鐘二娘問道。
“現在還沒有,你要是來的話,我也一起加入。”郭英笑着說道。
“你也來讀書?你不是識字嗎?”姜佑安奇怪地問道。
這邊正說着話,李長風又來了,“姜姐姐,大門外有人找你。”
“誰啊,直接叫她進來好了。”姜佑安說道。
“是黎公子來了,他說他不方便進來,要你出去說話。”李長風在二門外揚聲說道。